望乡不惮登台远,埋恨惟嫌起塚低。蔓草垂垂犹泣露,倩谁滴向故里泥?
孔子叹曰:“君之好德不如好色!”乃去卫适宋,与弟子习礼于大树之下。宋司马桓魋,亦以男色得宠于景公,方贵幸用事,忌孔子之来,遂令人伐其树,欲求孔子杀之。孔子微服去宋适郑。将适晋,至河,闻赵鞅杀贤臣窦犨舜华,叹曰:“鸟兽恶伤其类,况人乎?”复返卫。未几,卫灵公卒,国人立辄为君,是为出公。蒯瞆亦借晋援,与阳虎袭戚据之。是时,卫父子争国,晋助蒯瞆,齐助辄。孔子恶其逆理,复去卫适陈,又将适蔡。楚昭王闻孔子在陈蔡之间,令人聘之。陈蔡大夫相议,觉得楚用孔子,陈蔡危矣,乃相与出兵围孔子于野。孔子绝粮三日,而弦歌不辍。今开封府陈州界有地名桑落,其地有台,名曰厄台,即孔子当时绝粮处。宋刘敞有诗云:
杵臼顿首启鲁贤侯殿下:孤向者开罪夹谷,愧未忘心。幸贤侯鉴其谢过之诚,克终会好。日以国之多虞,聘问缺然。兹有歌婢十群,能够侑欢,良马三十驷,能够服车,敬致摆布,聊申悦慕。伏惟存录!
孔子去鲁适卫,卫灵公喜而迎之。问以战阵之事。孔子对曰:“丘未之学也。”次日遂行。过宋之匡邑,匡人素恨阳虎,见孔子之貌类似,觉得阳虎复至,聚众围之。子路欲出战,孔子止之曰:“某无仇于匡,是必有故,不久当自解。”乃安坐鸣琴。适灵公令人追还孔子,匡人乃知其误,赔罪而去。孔子复还卫国,主于贤大夫蘧瑗之家。
且说鲁相国季斯安享承平,忘其所自,侈乐之志,已伏胸中。忽闻齐馈歌女,如此之盛,不堪艳慕。立即换了微服,与亲信数人,乘车潜出南门往看。那乐长方在练习。歌声遏云,舞态生风,一进一退,光彩夺目,如游天上,睹仙姬,非复人间思惟所及。季斯看了多时,又阅其容色之美,服饰之华,不觉手麻脚软,目睁口呆,意乱神迷,魂消魄夺。鲁定公一日三宣,季斯为贪看歌女,竟不赴召。至次日,方入宫来见定公,定公以国书示之。季斯奏曰:“此齐君美意,不成却也。”定公亦有想慕之意,便问:“歌女安在?可试观否?”季斯曰:“见列高门以外,车驾如往,臣当从行,但恐轰动百官,不如微服为便。”因而君臣皆更去法服,各乘小车,驰出南门,竟到西棚之下。早有人传出:“鲁君换衣亲来观乐了!”使者叮咛女子用心献技。当时歌喉转娇,舞袖增艳,十队女子,更番迭进,真乃盈耳夺目,应接不暇,把鲁国君臣二人,喜到手舞足蹈,不知以是。有诗为证:
一曲娇歌一块金,一番妙舞一盘琛。只因十队女人面,改尽君臣两个心。
彼妇之口,能够出走。彼女之谒,能够死败。优哉游哉,聊以卒岁!
几行红粉胜钢刀,不是黎弥妙策高。天运凌夷成崩溃,岂容鲁国独甄陶。
四海栖栖一旅人,绝粮三日死生邻。自是天心劳木铎,岂关陈蔡有愚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