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会等渡河而东。未知如何归晋,再看下回分化。
秦康公求战不得,问计于士会。士会对曰:“赵氏新任一人,姓臾名骈,此人广有智谋。本日坚壁不战,盖用其谋,以老我师也。庶子赵穿,晋先君之爱婿。闻其求佐上军,赵孟不从而用骈,穿意必定挟恨。今赵孟用骈之谋,穿必不平,故自以私属从行,其意欲夺臾骈之功也。若使轻兵挑其上军,即臾骈不出,赵穿必恃勇来追,因之以求一战,不亦可乎?”秦康公从其谋,乃使白乙丙率车百乘,袭晋上军应战。郤缺与臾骈俱对峙不动。赵穿闻秦兵掩至,即率私属百乘出迎。白乙丙回车便走,车行甚速,赵穿追十余里,不及而返。怪臾骈等不肯合力同追,乃召军吏痛骂曰:“裹粮披甲,本欲求战,今敌来而不反击,岂上军皆妇人乎?”军吏曰:“主帅自有破敌之谋,不在本日。”穿复痛骂曰:“鼠辈有何深谋?直是畏死耳!别人怕秦,我赵穿偏不怕!我将独奔秦军,拚死一战,以雪坚壁之耻。”遂驱车复进,呼号于众曰:“有志气者,都跟我来!”全军莫应。唯有下军副将胥甲叹曰:“此人真正豪杰,吾当助之。”正欲出军。却说上军元帅郤缺,急令人以赵穿之事报之赵盾。盾大惊曰:“狂夫独出,必为秦擒,不成不救也。”乃传令全军,一时并出,与秦交兵。
策马挥衣古道前,殷勤赠友有长鞭。休言秦国知名流,争奈康公不纳言。
同呼军门罪不殊,独将胥甲正刑书。相君庇族非偶然,请把桃园问董狐。
全军方出绛城,甚是整肃。行不十里,急有乘车突入中军。韩厥令人问之,御者对曰:“赵相国忘携饮具,奉军令来取,特此追送。”韩厥怒曰:“兵车行列已定,岂容乘车擅入?法当斩!”御者涕零曰:“此相国之命也!”韩厥曰:“厥忝为司马,但知有军法,不知有相国也。”斩御者而毁其车。诸帅言于赵盾曰:“相国举韩厥,而厥戮相国之车。此人负恩,恐不成用。”赵盾浅笑,即便人召韩厥。诸将以盾必辱厥以报其怨。厥既至,盾乃降席而礼之曰:“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子能法律如此,不负吾举矣。勉之!”厥拜谢而退。盾又谓诸将曰:“他日执晋政者,必厥也!韩氏其将昌矣。”晋师营于河曲,臾骈献策曰:“秦师蓄锐数年,而为此举,其锋不成当,请深沟高垒,恪守勿战。彼不能耐久,必退,退而击之,胜可万全。”赵盾从其计。
周顷王五年,赵盾惧秦师复至,使大夫詹嘉居瑕邑,以守桃林之塞。臾骈进曰:“河曲之战,为秦画策者士会也。此人在秦,吾辈岂能高枕而卧耶?”赵盾觉得然,乃于诸浮之别馆,大集六卿而议之。——那六卿:赵盾、郤缺、栾盾、荀林父、臾骈、胥克。——是日六卿毕至,赵盾开言曰:“今狐射姑在狄,士会在秦,二人暗害晋国,当何策以待之?”荀林父曰:“请召射姑而复之。射姑堪境外之事,且子犯旧勋,宜延其赏。”郤缺曰:“不然。射姑虽系宿勋,然有擅杀大臣之罪。若复之,何故儆将来乎?不如召士会。士会顺柔而多智,且奔秦非其罪也。狄远而秦逼,欲除秦害,先去其助,言召士会者是。”赵盾曰:“秦方宠任士会,请之必不从,何计而可复之?”臾骈曰:“骈所善一人,乃先臣毕万之孙,名寿余,即魏犨之从子也。见今食邑于魏,虽在国中带名世爵,未有职任。此人颇能权变,要招来士会,只在此人身上。”乃附赵盾之耳曰:“如此恁般……何如?”盾大喜曰:“烦吾子为我致之。”六卿既散,臾骈即夕往叩寿余之门,寿余相迎坐定。臾骈请至密室,以招士会之策,告于寿余,寿余应允。臾骈答复了赵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