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挥衣古道前,殷勤赠友有长鞭。休言秦国知名流,争奈康公不纳言。
士会等渡河而东。未知如何归晋,再看下回分化。
全军方出绛城,甚是整肃。行不十里,急有乘车突入中军。韩厥令人问之,御者对曰:“赵相国忘携饮具,奉军令来取,特此追送。”韩厥怒曰:“兵车行列已定,岂容乘车擅入?法当斩!”御者涕零曰:“此相国之命也!”韩厥曰:“厥忝为司马,但知有军法,不知有相国也。”斩御者而毁其车。诸帅言于赵盾曰:“相国举韩厥,而厥戮相国之车。此人负恩,恐不成用。”赵盾浅笑,即便人召韩厥。诸将以盾必辱厥以报其怨。厥既至,盾乃降席而礼之曰:“吾闻‘事君者,比而不党。’子能法律如此,不负吾举矣。勉之!”厥拜谢而退。盾又谓诸将曰:“他日执晋政者,必厥也!韩氏其将昌矣。”晋师营于河曲,臾骈献策曰:“秦师蓄锐数年,而为此举,其锋不成当,请深沟高垒,恪守勿战。彼不能耐久,必退,退而击之,胜可万全。”赵盾从其计。
再说赵穿驰入秦壁,白乙丙接住比武,约战三十余合,相互互有杀伤。西乞术方欲夹攻,见劈面雄师齐至,两下不敢混战,各鸣金收军。赵穿回至本阵,问于赵盾曰:“我欲独破秦军,为诸将雪耻,何故鸣金之骤也?”盾曰:“秦大国,未可轻敌,当以计破之。”穿曰:“用计用计,吃了一肚子好气!”言犹未毕,报:“秦国有人来下战书。”赵盾使臾骈接之。使者将书呈上,臾骈转呈于赵盾。盾启而观之,书曰:“两国兵士,皆未出缺,请以来日决一胜负!”盾曰:“谨如命。”使者去后,臾骈谓赵盾曰:“秦使者口虽请战,然其目彷徨四顾,似有不宁之状,殆惧我也,夜必遁矣。请伏兵于河口,乘其将济而击之,必大获全胜。”赵盾曰:“此计甚妙!”正欲发令埋伏,胥甲闻其谋,告于赵穿。穿遂与胥甲同至军门,大喊曰:“众军士听吾一言:我晋国兵强将广,岂在西秦之下?秦来约战,已许之矣;又欲伏兵河口,为掩袭之计,是岂大丈夫所为耶?”赵盾闻之,召谓曰:“我原无此意,勿得挠乱军心也!”秦谍者探得赵穿和胥甲军门之语,乃连夜遁走,复侵入瑕邑,出桃林塞而归。赵盾亦班师,返国治泄漏军情之罪,以赵穿为君婿,且是从弟,特免其议;专委罪于胥甲,削其官爵,逐去卫国安设。又曰:“臼季之功,不成斩也!”仍用胥甲之子胥克为下军佐。髯仙有诗议赵盾之不公。诗云:
周顷王五年,赵盾惧秦师复至,使大夫詹嘉居瑕邑,以守桃林之塞。臾骈进曰:“河曲之战,为秦画策者士会也。此人在秦,吾辈岂能高枕而卧耶?”赵盾觉得然,乃于诸浮之别馆,大集六卿而议之。——那六卿:赵盾、郤缺、栾盾、荀林父、臾骈、胥克。——是日六卿毕至,赵盾开言曰:“今狐射姑在狄,士会在秦,二人暗害晋国,当何策以待之?”荀林父曰:“请召射姑而复之。射姑堪境外之事,且子犯旧勋,宜延其赏。”郤缺曰:“不然。射姑虽系宿勋,然有擅杀大臣之罪。若复之,何故儆将来乎?不如召士会。士会顺柔而多智,且奔秦非其罪也。狄远而秦逼,欲除秦害,先去其助,言召士会者是。”赵盾曰:“秦方宠任士会,请之必不从,何计而可复之?”臾骈曰:“骈所善一人,乃先臣毕万之孙,名寿余,即魏犨之从子也。见今食邑于魏,虽在国中带名世爵,未有职任。此人颇能权变,要招来士会,只在此人身上。”乃附赵盾之耳曰:“如此恁般……何如?”盾大喜曰:“烦吾子为我致之。”六卿既散,臾骈即夕往叩寿余之门,寿余相迎坐定。臾骈请至密室,以招士会之策,告于寿余,寿余应允。臾骈答复了赵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