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十一月朔,乃贺正之期。周公黑肩劝王加礼于郑,以劝各国。桓王素不喜郑,又想起劫夺麦禾之事,肝火勃勃,谓庄公曰:“卿国今岁入成如何?”庄公对曰:“托赖吾王如天之福,水旱不侵。”桓王曰:“幸而丰年,温之麦,成周之禾,朕可留以自食矣。”庄公见桓王言语相侵,杜口无言,当下辞退。桓王也不设席,也不赠贿,令人以黍米十车遗之曰:“聊觉得备荒之资。”庄公甚悔此来,谓祭足曰:“大夫劝寡人入朝,今周王如此怠慢,口出牢骚,以黍禾见讪。寡人欲却而不受,当用何辞?”祭足对曰:“诸侯以是重郑者,以世为卿士,在王摆布也。王者所赐,非论厚薄,总曰天宠。主公若辞而不受,清楚与周为隙。郑既失周,何故取重于诸侯乎?”正群情间,忽报周公黑肩相访,私以彩缯二车为赠,言语之际,备极款曲。很久辞去。庄公问祭足曰:“周公此来何意?”祭足对曰:“周王有二子,长曰沱,次曰克。周王宠嬖次子,属周公使辅翼之,将来必有夺嫡之谋。故周公本日先结好我国,觉得外援。主公受其彩缯,正有效处。”庄公曰:“何用?”祭足曰:“郑之朝王,邻国莫不知之。今将周公所赠彩帛,漫衍于十车之上,外用锦袱覆盖。出都之日,宣言‘王赐’。再加彤弓弧矢,假说:‘宋公久缺朝贡,主公亲承王命,率兵讨之。’以此号令各国,责以从兵,有不该者,即系方命。严峻其事,诸侯必定信从。宋虽大国,其能当受命之师乎!”庄公拍祭足肩曰:“卿真智士也!寡人一一听卿而行。”陇西居士咏史诗曰:
外臣石碏百拜致书陈贤侯殿下:卫国褊小,天降重殃,不幸有弑君之祸。此虽逆弟州吁所为,实臣之孝子厚贪位助桀。二逆不诛,乱臣贼子,即将接踵于天下矣!老夫年耄,力不能制,负罪先公。今二逆联车入朝上国,实出老夫之谋。幸上国拘执正罪,以正臣子之纲。实天下之幸,不独臣国之幸也!
石碏与陈国大夫子姦,素相厚善。乃割指沥血,写下一书,密遣亲信人,竟到子姦处,托彼呈达陈桓公。书曰:
州吁曰:“国人尚反面也,何如?”石厚曰:“臣父碏,昔位上卿,素为国人所佩服。主公若征之入朝,与共国政,位必然矣。”州吁命取白璧一双,白粟五百钟,候问石碏,即征碏入朝议事。石碏饰辞病笃,坚辞不受。
庄公出了周境,一起鼓吹王命,声播宋公不臣之罪,闻者无不觉得真。这话直传至宋国。殇公心中惊惧,遣使告密于卫宣公。宣公乃纠合齐僖公,欲与宋郑两国媾和,商定月日,在瓦屋之地相会,歃血缔盟,各释旧憾。宋殇公令人以重币遗卫,约先期在犬丘一面,商讨郑事,然后并驾至于瓦屋。齐僖公亦准期而至。惟郑庄公不到。齐侯曰:“郑伯不来,和议败矣!”便欲驾车返国。宋公强留与盟。齐侯外虽答允,中怀张望之意。惟宋卫友情已久,深相笼络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