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锦盒中本来折叠放好的纸条不翼而飞,只剩下一支色彩古怪的羊毫温馨的躺在此中,昨夜所见的诗词就是一场梦,好似夙锦安从未写过甚么兄妹情深的诗词普通。
“父亲返来,如果晓得本日锦安哥哥之事,怕是会打断我的腿。祖母,明日父亲如果归家你就说秦矜病重,需求好好疗养六七日,方可见人。”秦矜闷声闷气道,说完捧着个汤婆子发楞。
此物,怕是夙锦安将头顶发丝整齐剪下,再命人经心制造的礼品。
如此甚好,只要秦矜没有因夙锦安的原因烦闷在心,做出那寻死觅活活之事,她便可放心回屋。
“祖母晓得你惦记取锦安那孩子的安危。原觉得他是沉寂寡言的谦逊性子,为人处世又周到暖和,不想对待情爱之事,会有如此固执的一面,不幸了那孩子。”县公老夫人感喟一声,感慨无穷道:“此次他若能安然无恙,将你拜托予他照顾,也何尝不成。”
如果憋出个好歹来,可叫她如何向峰儿与媛儿交代。
秦矜食指不自发的伸直,碰了碰热乎乎的汤婆子,没有回声。
争夺七日时候,已充足。
“再过三日便是年关,父亲此次筹算在县公府住上几日?”秦矜面无神采问。
疗养六七日,那岂不是刚好是峰儿在家的几日。
如此牵强的解释,秦矜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待峰儿返来,我会将锦安那孩子的事与他解释清楚。本日你且放心安息,如果夙家有任何动静传来,祖母会让方嬷嬷前来禀告真相,至于其他,莫要再自责伤怀。”老夫民气疼的摸着她头顶发丝,悄悄将她鬓角疏松的发捋了捋。
“怕是与往年一样。淮南水乡虽是敷裕之地,却与浣月国紧邻着,峰儿公事繁忙,总要亲力亲为驻守在边城之界,不得擅离职守有负皇命。”
奕国对待官员的轨制并不刻薄,反而很有情面味。奕国《假宁制法》规定,官员休假轨制可遵守旬假规定,五日一休,令如春节冬至等骨气,可休七天;别的凡是外派官员离家三千里以外的,有三旬日的探亲假,是以,秦峰实则每年春节可休三十七日。
“矜矜莫不是恼了你父亲。”老夫人噗嗤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白净细嫩的手掌,心中放心很多。
思及此,心境再次颠簸起来,心口传来一阵狠恶的疼痛感,她猛地将东西从面前推开,道:“嬷嬷,你且将锦盒收妥,不准任何人有机遇触碰到它,且放到我的流云百福浮雕纹黄花木柜中,上好铜锁,至于钥匙,由你亲身保管好。”
感遭到祖母掌心的暖和,秦矜忍不住靠近,撒娇道:“还是祖母最疼矜矜。我的好祖母,您可记得秦矜是因哀痛过分染上风寒才卧榻不起,若父亲母亲问起,就说我不能再受半点风寒,七日不得踏出房门一步,更不准任何人前来探视,唯恐感染。”
‘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毁伤半分。’夙锦安当年义正言辞的话语音犹在耳。
父亲母亲是该回府了。
“他竟舍得割发?”秦矜瞳孔微缩,握着笔杆的手垂垂发白。
靠座在紫檀三屏风独板围子罗汉床上,嗅着蟠虺纹香炉中升腾起袅袅荼芜香,秦矜心境垂垂安静。她缓缓闭眼,压下心头的刺痛感,才展开一双腐败的眸子,看向守在身边的方嬷嬷道:“嬷嬷,将昨晚的锦盒拿来。”
往年正月初六刚过,天方蒙蒙亮他便携着母亲袁氏与长兄秦乐轩偷偷离府,恐怕她缠着母亲抽泣不依不饶。
秦峰因赵氏之故,向来不喜在县公府多待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