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一大早,在母切身边睡得正香的小伽罗,俄然被内里宏亮的唢呐声吵醒了,仿佛分外热烈的模样。
宇文毓回身向仆人们挥挥手,唢呐声再次响起,彩礼都被抬到了院子里来。
“哈哈哈!”宇文泰大笑:“看贤弟说的那里话?就算把我家里统统的宝贝搬过来,也表达不了我的情意嘛!些许薄礼,不成敬意!看你们现在家徒四壁,家里也没甚么摆件,就临时送来一些给贤弟!”
传闻有提亲的步队,小伽罗便要下床去看。
“锦云姐姐,会不会是好人?”小伽罗问道。
独孤信便应允了,两人向院子里走了两步,宇文毓悄悄地对独孤信道:“不瞒叔父,如若叔父回绝了这门婚事,结果会不堪假想!”
锦云服从,将小伽罗带回了房间,掩上房门之时,悄悄地留了一个门缝,小伽罗向内里偷偷地窥视。
“这更不铛铛了!”独孤信愤恚:“茱儿已经入了宫,乃是陛下的嫔妃,怎能再嫁给别人?”
“我宇文泰是那种会搞错的人吗?”宇文泰拍拍独孤信的肩膀:“我想攀附,跟贤弟结为亲家,还望贤弟能看得上,汲引汲引!”
这是真的打动了,一贯胆小固执的小伽罗,是不会等闲哭鼻子的。
唢呐声又吹了起来,宇文泰的仆人们抬起礼盒,正筹办进院子中,被独孤信拦住了内里:“这彩礼为何往我家里送?恐怕是兄台搞错了吧?”
小伽罗和锦云相互看了看,却不敢再向前走了。
乍一看,活脱脱像个鬼似的,吓得怯懦的独孤顺差点哭了出来。
“伽罗,不要无礼!”独孤信拉着小伽罗:“毓公子,你对茱儿但是至心的?”
独孤信更是愠怒:“我不是你的丈人,若另有廉耻之心,带着你家的这些宝贝打道回府去!”
方才醒来的独孤信,也穿戴衣服,向内里走来:“我来开门,锦云带着伽罗到屋子里避一避!”
“我说的恰是这个,你来我们家提亲,恐怕是走错门了吧?你也看到了,我家中就剩下了两个女儿,沙华八岁,伽罗五岁,就算是要提亲,也还得再等上十年!”独孤信说着便要关上院门:“兄台必然是搞错了!”
崔夫人本也是破布烂衫的,主仆二人狼狈地拥抱在一起,小伽罗在一旁哭了出来:“太动人了!”
“固然已经入了宫,却没有册封大典,知名无实,茱儿算不上是嫔妃!何况,我们家毓儿对茱儿蜜斯是早就钦慕已久,嫁到我们宇文家里来,胜似做那无能天子的嫔妃!”宇文泰道。
崔夫人叫住小伽罗:“把衣服穿好了,锦云看好她!”
“贤弟贤弟!”宇文泰顶住了院门:“另有一个女儿,独孤茱儿!全长安城都求不得的一等一的美人,想聘她做我们宇文家的儿媳妇,贤弟该不是怕屈辱了你们家吧?”
锦云也惊骇地摇点头,这几个月来,她过怕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略微有些风吹草动,那谨慎脏如同惊弓之鸟,那里受得了这般几次折腾?
小伽罗冲到宇文毓面前:“我姐姐是不会嫁给你的!你就别痴心妄图了!”
“叔父曲解了,小侄也一贯不喜家父的为人,佩服叔父的忠肝义胆。只是,叔父既然晓得家父的恶毒手腕,此番如果把他逼到死路,恐对叔父一家人……”宇文毓不忍心再往下说,感觉本身变成了协同父亲威胁独孤信的虎伥了!
站在行列前面的是宇文泰和宇文毓父子二人,宇文泰满面红光,堆着笑容,看到独孤信手里捏着一把剑,便打趣道:“独孤贤弟,看看你这是在做甚么?大好的日子,应当欢畅起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