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渡灵铺 > 第31章 五铢钱与加皮酒(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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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昨夜酒楼上所见,那酒坊的店东也是教名为“火树银花”的大花炮灼伤了体肤。

妇人搂住怕痛哭喊的孩子,恨恨地哽咽:“花灯烛火翻了哪就这般短长了,是那花炮!一燃烧便径直炸开了,火蹿很多高,孩子跑得稍慢了,便遭了大罪……”

我转头叫过徒弟,再去看吴裕才,他脸上显出了惧色,摇着头退开去。

我焦急送了药幸亏酉时之前赶返来,便随口应了句“略懂一二”,脚下并未有留步的筹算。

年节过后,我在铺子外见过吴裕才两回,他仿佛是要往铺子来,又犹踌躇豫的,好生不利落。我与他初见时并无甚么好言辞好神采,故也懒怠理睬,只作不瞥见。

“我……”他反倒又语结了,“我”了好几遍,终道:“有甚药能医心口梗阻僵冷,筋骨痉痛的?”

“五加皮四两,威灵仙一两,独活五钱,炙甘草二钱,打酒一斤,浸十五日,每日取二两饮用。”我为将他速速打发走,顺嘴说了一遍,便绕开他去。

吴裕才吃紧地拦到我跟前,又非常顾忌我腕子上的青玉镯子,一面躲闪一面阻我的路:“我只诚恳就教阿心女人一桩事,万不敢再无礼的。”

接下来的几日,直至出了年节,来朱心堂换药买药的人方才垂垂少了,这一个年过得跟个劫似的,总算是过了。

“哦?吴郎时来运转了,如何又托了我的福?”徒弟满面堆笑地与这对佳耦让了座,桌上有小泥炉现焙着的暖身姜片枣茶和供客的陶碗,我斟了两碗递到他们跟前,留意听着吴三利抬高了的声。

我俄然想起元夕那日从外头返来时遇着吴裕才,他提过他爷娘现在做的买卖,我在小泥炉上搁置下铜铫子,试问道:“莫非是花炮焰火的买卖?”

果不其然,吴裕才期呐呐艾地凑到我跟前,低头遁藏开我的谛视,为莫非:“阿心女人……也是晓得医术的罢?”

吴三利低低地笑起来,掩不住的对劲:“论说好销不好销,这时节,再没比这更好销的了。”

我丢动手里的活计,忙迎了上去,将他佳耦二人让进店堂,顺势向门外的吴裕才使了个眼色,号召他一同跟着出去。他稍一踌躇,刚要抬脚出去,恰徒弟闻声从后院转出来。

那些人所能做的,不过就是在铺子里措置伤口,买些浸洗收敛的伤药,聚在一起谩骂一回无良商贩罢了。

这日我一人出铺子去送药,他见我出来便当即上前来,我暗笑,原是惊骇徒弟,等着我孤身时方敢来与我搭话。

所幸他未再追缠上来,待我送了药,回铺子时,对街已不见他浪荡。

“得了朱先生的妙手回春,天然早就大安了。并托了朱先生的福,年节里得了一桩好买卖,且忙了一阵,一向不得空来谢。”吴三利拱手道,我悄悄打量了两眼他的面色,与上回茅草棚内里如死灰的景象天然是不能比,但也绝非安康的神情。

一听这话,连我都感觉泄气,走街串巷的货担郎,又不是本地人,天然是卖了货便要走的,现在那里还找获得他的踪迹,即使是要报官,连个根据实证都没有,更不必说是要拿人了。

张家娘子虽因生药铺子在年节中经谋生出了些不痛快,可她究根追底还是个良善的,排闼一见这景象,也是一惊,不必人来邀,便主动地穿过买药看诊长队,挤进铺子里来帮衬。

周遭来买药的都忿忿地抱怨起焰火花炮来,一时群情激愤。

年节未过,茱萸巷底经常遭人诟病的生药铺子前排起了长队,一向排过了街口,堵在了张屠户家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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