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玉说,他们仙居有合蕈,有松蕈,有稠膏蕈,有栗殻蕈,另有竹蕈、麦蕈、玉蕈、黄蕈、紫蕈、四时蕈、鹅膏蕈,每一味都是菌类,大部分属于蘑菇。陈仁玉《菌谱》是当代菌类谱录中列举最全的了,在他之前,没有人做过不异的事情;在他以后,大师又都犯了懒,一讲菌类食品,就直接抄《菌谱》。比如我们刚才说到合蕈、松蕈、稠膏蕈时,就是从《菌谱》里抄袭的,只不过,把白话变成了口语。

除了甘旨的合蕈和稠膏蕈,陈仁玉还提到了玉蕈。如果我们没猜错,玉蕈就是真姬菇,它除了菌盖初生时有几点大理石斑纹,菌柄以及每一根菌丝都是红色的,以是又叫白菌。玉蕈没有合蕈闻起来那么香,也没有稠膏蕈的口感肥厚,但是数它最筋道,在锅里炖得久了,还能披收回一种独特的香味,就像清蒸大闸蟹。

过年了,贴个最爱吃的菌菇《几处篱悬白菌肥》,摘自宋朝吃食。

合蕈、松蕈、稠膏蕈、栗殻蕈,宋朝人是这么喊的,严格地说,宋朝文人是这么喊的。实际上,合蕈另有个名字叫香菇,松蕈另有个名字叫口蘑,稠膏蕈另有个名字叫鸡腿蘑,至于栗殻蕈,恐怕除了仙居人谁也没见过什物,还需求我们展开设想的翅膀,用力猜一猜,猜一猜它现在的名字。

闲话休提。且说陈仁玉的故乡仙居,地处亚热带,雨量丰沛,气候暖和,并且多山,对各种菌类植物的发展是极其无益的。陈仁玉曾经高傲地说,中国有几种蘑菇只要仙居才出产,像合蕈,他以为只要韦羌山产的才正宗;像稠膏蕈,他又以为只要孟溪山产的才正宗。他乃至进一步断言,天下之大,只要孟溪山才有稠膏蕈,别的处所都长不出来。这些话是带着非常高傲的语气说的,是以不大可靠。现在我们晓得,合蕈能够野生培养,遍天下都是;而稠膏蕈,曾经卑贱地长在黄河冲积扇平原的粪堆上,一点儿也不像拿架的模样,非要长到浙江仙居去不成。

这几味都是蘑菇,都是人们的口中珍味。稠膏蕈做汤是最美不过的了,洗去泥,开水锅里焯一下,加精盐,浇黄酒,小火慢炖,汤色清澈,温厚滑甘,味道不让山鸡炖莼菜。栗殻蕈合适炒食,菌丝粗韧,在油锅里多滑几次,加五味和汤料细煮,口感厚重而筋道。松蕈微腥,用盐水焯以去腥,或烫熟凉拌,或入锅清炒,或与小鸡同炖,或者放汤锅里提鲜,风味俱佳。而合蕈是独占鳌头的一个,或煮或炒,芳香神韵发于釡鬲,肥嫩,滑美,有营养,另有药用代价,菇中之王是它,山珍之王也是它。

秋雨真的绵绵而至了,稠膏蕈的小伞遮得了秋雨,遮不住寒霜,一夜霜雪过,遍山绿叶凋,代之以稠膏蕈的是栗殻蕈。栗殻蕈也只能稍领风骚几十天,能够长盛不衰的还是松蕈。

台州府境内,露台山、黄岩山、桐柏山、括仓山,都产合蕈;跳出台州府,在杭州西湖的小孤峰上,在余杭境内的皋亭山上,也不是没有合蕈。但是天子都不吃,指名偏要仙居县的,并且偏要韦羌山的。因为当时有个成见:韦羌山的合蕈最香,别处比不上。但是韦羌山离京师路程不近,走海路要往东绕,走陆路隔着好几个州县,合蕈又不像红薯那么皮实,一过夜就不新奇了,超越三天就要烂掉,能平安然安运到皇宫的,必然是干货。以是天子并不像我们设想的那么有口福,他们连吃个蘑菇也是干的信赖当时御厨房的大徒弟做合蕈汤时,还要提早半天来发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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