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半晌,大氅底下的那人没了动静。李随豫只感觉她挨在他胸前的身子滚烫,呼吸间悄悄起伏,像是在发热,又像是睡着了。
千寻躲在他的大氅下,被他揽在身前。现在她才探出头来,瞧了瞧前边的路,昂首向着一言不发的李随豫问道:“不是要回侯府么,如何出城了?”
他悄悄摩挲过她腰间的衣衫,发觉公然潮湿得短长,便干脆在她腰上拍了拍,道:“身上都湿了,谨慎着凉了。别睡着了,说说话吧,这一日你都做了些甚么?”
千寻立即瞪大了眼睛,呼道:“相处甚欢?随豫,你必然是瞧错了!宋南陵可不是甚么好相与的人,凡是他说的话,我都得在内心多转上个两圈,反几次复地想上几次才放心。这会儿已累得精疲力竭,何来的相处甚欢?!”
只听千寻在大氅底下闷声道:“不说算了。”
千寻仿佛听不出李随豫的言下之意,她连连点头,一派寂然地说道:“能不上心么,一不谨慎就能让他给卖了。随豫,不是我爱在人背后说闲话,若他今后找你做甚么,你也很多留意些,可不能叫你吃了他的亏。”
“你对他真是上心。”李随豫不咸不淡地说道。
千寻却看着他问道:“本日是他生辰?”
千寻一眯眼,将头歪靠在李随豫胸前,嘴角扯了个嘲笑来,哼哼道:“好得很!若能再见着这位东临朋友,不管如何我都要同他喝上一杯的。”
“‘嗯’是甚么意义?”千寻撇了撇嘴,觉着本日的李随豫哪儿都不对劲。她忽觉着鼻子有些痒,又打了个喷嚏。李随豫又要伸手来按她脑袋,她却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还没答我呢。周彬说你本日有事不回梁州城的,如何你也适值能和我在街上遇着?”
听了这话,李随豫眼中才划过些笑意,他悄悄挣开千寻的手,再次将她塞到了大氅底下,拉得密不通风了,才道:“何来的巧遇,就是来寻你的。你和宋南陵一进花间晚照,裴东临就让人送信来了。”
李随豫眸光一动,向她面上一划而过,道:“不返来,便让你留着宋南陵那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