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看了他的神采,解释道:“这朱砂和铅石,虽说是炼丹用的,可道家有多少人服用丹药后病死了,只怕你是想不到的。这雌黄也是如此,罕用些或许是药,多了就是毒。”说到此,她顿了顿,见萧宁渊已听明白了,又持续道:“至于这针为何会在经脉中流窜,一则是因为打磨得详确,想来就是为了重伤经脉制作的,二则应与用针的人有关,或者说是发针的伎俩有关。”
萧宁渊不语,只皱眉看着俞琳琅,半晌,才放开了剑,淡淡道:“你去聂师弟房中照看吧。”
不知是谁敲了敲她的手臂,千寻有些惊诧地从梦中醒来,睁眼就看到了一抹亮红色的影子。那人逆着光站在她面前,让她不由怔怔除了会儿神。
千寻靠在树干上,只觉身上懒惰,头上有些重。她轻笑一声,说道:“我的药也快好了,你且等上一刻钟再来吧。”
萧宁渊有些不测。这铅石和朱砂是道家人炼丹经常用的物料,雌黄倒是味消肿解毒的药材,如何反让人几近丧命?
“姓苏。”
千寻听了,沉默半晌,答道:“来源我自是不知。只是昨日我细心查了这针的质地,是用铅石混了雌黄、朱砂炼制的。”
千寻哈哈一笑,转头看了看才从房里出来的阿凌和邈邈,轻喊一声:“出游需趁早,再磨蹭我们可走啦。”
千寻在后院的厨房外找了一处荫凉地,让小厮搬了三个炉子过来,架了小锅开端煎药。她本身搬了个小木凳坐在一边。因昨晚睡得少,又正值午后困顿的时候,不知不觉就靠着树干打起了打盹。
李随豫等着千寻下楼,见她看着别处,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甚来笑道:“竟会有你如许的人,盯着别人的侍从不放,端庄的仆人在此却不闻不问。”
“苏公子,实在萧某有一事昨日就想就教。这……”
“坐。”千寻拍了拍身边不远处的草地,笑着抢道:“抬头和你说话,我脖子疼。”
李随豫不愧是大药商,筹办的马车虽外旁观着浅显,内里却安插得精美,仅仅是看一眼,就感觉宽广温馨。
这下轮到李随豫挑眉,他随即别开首去,胸前却因憋笑,悄悄颤了起来。斯须,他转转头,嘴角不由自主地扯了起来,抬手做了一个请的行动,说道:“恭请端庄仆人登车。”
许是药太苦,千寻吹了吹,便抬头一口喝了。随后便去熄另两只炉子,取碗沥药,再将药碗放在一只托盘上。她端着托盘起家要走,忽转头向萧宁渊道:“对了,晚些时候回春堂来这里收药钱,你也替我结了吧。”说完,也不等萧宁渊开口,径直走了。
李随豫见了他,轻笑一声,说道:“阿凌,我们又见面了。”说着,视野扫向了最后下楼的邈邈,微微一顿,再看向千寻时,眼中多了些玩味。
随后,她便取过一个软枕,捡了个宽广的位置,躺了下去,闭眼就睡。马车晃闲逛悠,不一会儿,她便睡熟了。
“你如何不消厨房的灶台?”俞琳琅当即怒了,面上有些充血,厉声说道:“这么热的天,有谁会在厨房里生火煎药。”
车厢里备了茶水滴心,千寻将一叠芙蓉糕和一叠玉片糕推到了阿凌面前,让他充当早点。看了看邈邈自下楼来便带了些郁色的脸,从袖中掏了个小瓷瓶给她,说道:“一日三次,每次一颗。”
“我师兄的伤可等不起!”俞琳琅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更是来气,手上的剑把指着此中的一个炉子道:“你须立即让出一个来,不然我会让你悔怨煎了这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