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因在厅上见到长命凑在陈氏佳耦身边,却见不到方青梅的人影,早有些三心二意。言谈间心不在焉听到周老太太跟陈夫人说了句“青梅有事迟误了驱逐你们”,余者便再也听不出来,一边笑着一边向周老太太等人道:
周寒进了房不见人,顺手将梅枝插在外屋桌上的花瓶里,又往里屋去,却仍未见人影。他脸上笑意渐敛,目光扫过房中妆台上的梳子与几样簪环,见窗下塌上丢着几册闲书,摸摸桌上茶壶尚是温热,人应未走远。
有关方青梅的动静,本觉得这位二表哥必然会感兴趣,想体例哄着本身把事情说出来,谁知周寒早把准了这位赵二公子的七寸,顿了顿声,丹凤眼一垂,面无神采冷道:
“也一定定。我瞧着,赵二将军也一贯非常贤明睿智。”
时序已进腊月,扬州比起都城和缓了很多,但也挡不住北风凛冽。周寒因腿伤的原因,固然此时已能行走如常,却受不得寒气,身上裹了一件极保暖的玄色貂皮长袍,尚将来得及换下来,此时跟着脚步仓促,墨黑袍摆一起翻飞。
“徐飞说,当时不是陈家筹算为表嫂择婿吗,动静一传出来,他二哥不几天就从西北特地赶返来,求徐尚书去陈家提亲!”
不过还是先听听他说甚么好了。
一起旅途顺利,独一叫周寒心有戚戚的是,因为聘请陈禀与陈夫人同业,陈夫人身材病弱,是以一起只能渐渐行船,走了足足十二日方到扬州。下船以后,本觉得来驱逐的会是周冰,谁知竟然是赵睿来迎,先是向陈禀佳耦见礼,安设好上了马车,便与周寒挤到另一辆马车上:
“别提了,还不是徐飞害的?这阵子每天跟他一块,从杭州到扬州的馆子都快吃遍了――光酒也得喝了十大缸了!”
周家正房处所虽不算大,从大厅到梅园却也要费些脚程。周寒走的缓慢,遇见下人有近前问好的也顾不上回话,径直便朝着梅园去了。
赵睿一边摸着脸一边笑道:
“是啊,徐飞的二哥嘛。”赵睿点头,又忍不住故作奥秘状,抬高了声笑道,“二表哥,我这里另有个动静呢――关于徐二哥和二表嫂的,你想不想听?”
“大表哥七八日前就因公事去了杭州,尚未返来。我主动跟二伯父请愿,来迎二表哥台端。如何样,我这做兄弟的够诚意吧?”
园中没甚么声音,乍听静悄悄的,还是昔日的温馨。出去园门,顺着鹅卵石巷子蜿蜒出来,园中结婚时挂的大红灯笼仍未拆下,上头大红色双喜字被晒得略褪了色,昏黄可见。拐过寒冬中略显萧索的那片竹林,超出竹林背面的六角小凉亭子,再往前走,靠着西墙是三间白墙黑瓦屋子,房门窗格上也贴着大红喜字,恰是梅园的正房。
“青梅?”
因而拆掉绷带的第三天,在周寒再三力邀之下,陈禀佳耦也告别了陈凤章,跟着周寒登上了回扬州的航船。
“祖母与岳父母先喝茶慢聊着。我去看看周管家清算的住处。”
一行人热热烈闹进了周家大厅里头坐下,相互酬酢过,先不必说周老太太与周毅、何氏对周寒固然有气,可也架不住见到他左腿行走如常的欣喜,一时忍不住抹眼淌泪,待静下心来便与陈氏佳耦当真酬酢。
周寒回身出来,仓促又到隔壁书房,仍未见人,倒是在桌上看到一封令晚秋寄来的信,他信手拆开略扫一眼,发觉落款是半月前。刚在迷惑的时候,书房门口有人小扣。周寒利落藏起手中手札,脸上刚堆起笑,门被推开一条缝,小凤在门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