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光惦记取吃喝。这一起讲给你听的民风典故,好歹往内心去些。省的归去王爷考问时一问三不知,只怕又要罚你跪了。”
周寒便笑道:
如何此人一入京来,嘴巴就变得这么坏?
“也怪了。”方青梅靠近了看了看,笑道,“周夫人如何不直接给我呢,还要你来交给我?”
既然定了与方青梅入京,眼看气候日渐暖了,北上的河道也垂垂通畅,周寒便奉告了家中诸位长辈,要回京中找李涵珍先生复诊腿伤。周老太太与周夫人颇依依不舍:
“畴前母亲也为我在寺中求过一个弥勒,厥后不谨慎被我弄丢了。结婚前她又为我求过一个,可惜搁在陈府中,现在只怕也拿不返来了。多谢周夫人,我现在又有了一个了。这个是保安然的吧,你的呢周渐梅,让我也看看吧。”
“……”
“再说一遍,我才当你记着了。”
“那你们一起上可得谨慎着点。”
“青梅,等你从西北返来,若你情愿,我们便再拜一次堂吧。”
“……橘生南则为橘,生北则为枳。”
周寒对祖母和母亲笑道:
方青梅听了,一时大喜过望。
周寒却仍不敢快跑,控马徘徊在后,只笑看着方青梅一起撒欢。时令才仲春中旬,出城踏青还早了些,风仍有些凉,他身上换了件半旧的藏青披风,边上镶了同色毛边,马蹄蹭蹬,他骑在顿时腰背却挺得笔挺。
“母亲说,她去求菩萨保佑你我,一则出入安然,不生疾病。二则……咳,早日得子,儿孙合座。”
周寒将观音放归去,顿了顿才道:
周寒愣住脚步,沉吟半晌,又一字一句渐渐叮嘱道:
“嘴上记得不算记着,要往内心去才算记着了。”
“周二公子这伤长势很好,行走奔驰已无大碍了。只是今后仍要记得,不能磕着碰到,不能受凉,海货鸭鹅等发物最好也少碰。过个一年半载,便可与凡人无异了。”
方青梅听了这话,顿时笑不出来,本来几分轻松的表情,一时竟然也跟着有些沉甸甸的。正不知要说甚么,周寒又从怀中取出一只玉坠,递了给她:
“是。我都记下了,父亲放心吧。”
“这么喜好骑马,却没有长罗圈腿,也是万幸。”
“那么去西北的路程,想必也该定下了。徐将军军务在身,军令如山,只怕说走便要走了。”周寒说着,又叮嘱道,“行装我已经给你备下了,里头放了些川资,一件厚衣裳,两身男人装束,一些搁得住的吃食,和给徐将军的谢礼。另有畴前我看过的两本书,带在路上解闷吧。”
“只怕比不上你在马背上身轻如燕。”
“听阿睿捎信说,徐将军昨日也抵京了。”
“你这趟去,也该想着让你伯父引见几位教员,指导着招考了。客岁因为腿伤了迟误了一年,既然现在都顺顺铛铛了,也已成了家,是时候该安下心来读书了。莫要孤负了你祖父当年对你一番希冀。”
周寒所料不错。
七日这天方歇下来,方青梅又请了李涵珍来为周寒复诊腿伤。细心为周寒查验过伤口,细细拿捏了骨头,李涵珍笑着同周寒和方青梅道贺:
“听夏掌柜说,西北灾荒有所和缓,可眼下青黄不接,我估计一定有多少转机。你既然与徐将军同去,必然一起有人护送。不过本身也要多加谨慎,切牢记得两点,一则,这一起去,千万不成离了徐将军摆布。二则,若赶上甚么事,其他事小,唯独安然事大。记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