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听了心中考虑半晌,缓缓问道:
如此说来,那位方女人……莫非是陈家的女人?
年前西山林间仓促一瞥,既然探听得知是陈家蜜斯,周寒回想着本身见了这陈蜜斯三回,每回都别有一番盘曲,便忍不住暗笑这陈家蜜斯为人太跳脱。
“你想瞒天然能瞒得过。不过看你这模样,应是并不筹算瞒我。”
送他出门的是一名慧远徒弟,周寒跟着他走出方丈院子,随口与他闲谈几句,将话引到了山间雪景,才似漫不经心般的笑道:
“陈大人的家眷……是陈公子陪着陈夫人来的吗?我倒是久仰其大名了,正能够借机去拜见一下。”
“恰是这位陈侍郎。”
因陈家滞留寺中的皆是女眷,素无来往,周寒天然不好前去滋扰。坐在房中翻了大半天佛经,过了晌午山上的雪垂垂化了,别院中周管家因不放心,竟又叫人抬了肩舆来接周寒下山。
“噗!”赵坚一口茶喷在本地,一时手忙脚乱放下茶碗,才昂首看着周寒失声道,“你说甚么?我没听错吧?婚事?为你?”
既将此事暗里拜托与世子赵坚,晓得他向来做事殷勤详确,周寒心中稍觉安慰,只是仍然不免忐忑。
更别提离京南下扬州时,他竟鬼使神差的将那枚玉佛带在了身上――
周二公子才俄然发觉,本身好似是……对那双玉佛的仆人,微微的动了心了。
刚过了年,福王爷因情面来往忙的团团转,赵家二爷赵二将军却得空在家,正陪着侄子赵坚和儿子赵睿练武。见周寒到了,便号召着一起下了场。周寒陪着赵坚小过了几招以后,坐下来喝茶的工夫,叙过扬州世人安好,又群情了会朝中人事,才似偶然的向赵坚道:
谁知这小子却悄没声的开了窍了?想到这里赵坚便忍不住猎奇:
“我们兄弟不必见外,阿寒有话直说无妨。”
周寒点头道:
周寒并不推让,跟着来的和尚去了老方丈房中。佛家端方森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一老一少相对无言用过早膳,老方丈才笑着问周寒夜来睡得是否安稳,周寒道过谢,又与老方丈闲谈了几句佛法才告别出来。
见他不作声,赵坚只当他是默许,忍不住又打趣他一句:
“……”
周寒此时年十九岁,早已到了商讨婚事的年纪。因面貌气度出众,家世家世明净,从十四五起,远近的亲戚便有很多向周家长辈密查口风;也有在年节或长辈生辰上,有些亲朋长辈打着拜年拜寿的幌子,直接将谁家女人蜜斯带到他眼跟前儿的。不过赶上了这类事他也只是淡淡的,向来以礼相待,也不做多余回应,只一门心机都在读书上。
“……多谢表哥。”
心中却悄悄考虑着,那位“方女人”公然用了化名,本来是姓陈的。
“陈侍郎?本来是陈禀。你公然是个靠谱的,挑的此人家不错。两家家世算是相称;陈禀家教甚严,陈公子一表人才,他家的女人该当也错不了。你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
“年前听祖母叮咛去了香积寺一趟,碰到工部陈侍郎家眷也在寺中。想起表兄赞誉过那位陈公子,久仰其名。那天在山上本想借机去拜见,谁知陈公子竟没有去。”
周寒只好随船南下,直到过了中元节,才别过扬州长辈亲朋,又随船仓促回到都城。
赵坚端着茶碗,翘起二郎腿又谑笑道:
“……”
他暗自考虑了几主要不要将那枚玉佛还归去,却一反昔日判定利落在这事上举棋不定起来。那玉佛一向摆在他书桌案头,惹得他在繁冗琐事之余,总见那双净水眼不时闪现在面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