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又是一阵告罪告饶。
许州丞一脚将殷燃踢开,在部下搬来的太师椅上坐下,掸了掸袍子。
殷燃被他焦急的模样逗笑了,“我晓得,你承诺我的必然会做到。”随后话锋一转,悄悄打了下胡霭的胳膊,“不过你傻呀,工夫那么好,做甚么陪着我一起挨打。”
殷燃甩开他的手,到堂前现身,被卫兵扭送至许州丞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灵堂被卫兵团团围住,堂下已是横了几具兄弟的尸身,立在正中的白面瘦子估计就是许州丞,他现在正嘲笑连连,“何方宵小搅我儿头七,速速现身,不然让尔等一块陪葬!”
许州丞面色稍霁,“打!”
这似是一处山矿,有百余人正劈石凿岩,脚带枷锁,更有多少监工打扮的人手持棍棒鞭子,呼喊着让那些劳力不要偷懒。
“胡霭,你让开!”
胡霭抱着她躲在梁上,下一刻几个仆人从拐角处走了过来。他们皆双手捧着一个檀木箱子,不知要往那边去。
“可别,”殷燃抓住他的袖子,“犯不着为了这个背上这么多条性命。”
殷燃心下焦急,“胡霭,再快一些!”
胡霭当是殷燃因为他没听话活力了,吃紧说道:“送走了他们,才返来的。”
俄然从暗处奔袭来一人,径直到她跟前,将她护在身下。
胡霭带着殷燃赶到,只见大堂正中间停放着棺椁,大哥他们竟放火烧了灵堂。
“可另有朋友?”
她没有内力,此前已被重打,再受了几下就咳出了血,热热地落在胡霭的脖颈旁,她双肩颤抖,竟然在笑。
殷燃抽出本身头上的发簪,束起的长发倾泻而下,悄悄挨蹭着胡霭的手。
“你带着我迟误时候,你先去知会大哥一声,我自会脱身,到时在山上汇合。”
眼下打算落空,只求能顺利脱身。
“不过,你返来找我,我实在内心很高兴。我这平生,被人丢了好多次,但你是第一个返来找我的人。”
殷燃听着棍棒打在皮肉上收回的一声声闷响,胡霭一声痛呼都没有,就这么沉默地受着。
“快走,再拖下去,谁也走不了!”
“不是让你走吗?”
按照殷燃的打算,待她与胡霭顺利进入库房之时,大当家会带着人悄悄在州府内放一把火,待大火吸引了统统人的重视,他们便趁机偷走库房内的财物,送往地下钱庄换成银子再给许州丞送去,趁便“中饱私囊”,给盗窟里的病人采买点好药。
“公然另有朋友。持续给我打,重重打!”
“还要持续吗?”胡霭偏头问她。
殷燃和朝愿也被上了脚镣,被人摈除着去开凿岩壁。
“打算有变,你从速去告诉大哥让他带着我们的人撤回山上。”
库房门上挂着一个精铁铸成的大锁,若强行破开,定会引发骚动。
“让开。”她说,“我叫你让开,我的话你现在听都不听了是么!”
殷燃从未对他这么疾言厉色过,贰内心颤了颤,不由地松了力道。
胡霭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低头答道:“我怕走了,再也找不到你。”
胡霭非常固执,抱着殷燃飞身朝大当家的方向赶去。
她明显打通了府内的小厮,许州丞那狗官贪来的财贿,皆安排在库房。
“想不到跟着飞贼学的溜门撬锁的本领,有一天还能派上用处。”
卫兵自去搜索,公然一样没丢。
殷燃头摇得似拨浪鼓,“没,没了……”她颤抖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尸身,“都,都在这里了……”
“一起走。”
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州府一处已冒着浓浓黑烟。
如何如此,莫非入彀?
“我看你是熊心豹子胆,竟偷到本官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