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初,周弦对徐行之体内的灵力之盛颇感不测,但是细想一想,她便豁然了。

徐行之初度吸入时,眉头微锁,似是觉出这香味来者不善,但那气味无处不在,徐行之终是将它无可制止地吸入了体内。

但是他的手方才抚上去,就被徐行之当场按住。

孟重光挑三拣四地撒娇:“不敷甜!”

但是早晨喝酒过火,偏殿又没有炭火, 寒意很快侵体,再加上誊写一事最是消磨精力的, 不消一刻钟, 酒意上涌的徐行之便觉笔端如系千钧, 冷困交集, 掐过数次人中也不顶用。

九枝灯霍然惊醒,从意乱情迷中摆脱出来,狼狈地从床高低来,抚着满盈着酒味的唇畔呆愣半晌后,他手忙脚乱地为徐行之拉好被子,一袖挥灭烛光,拔腿跑出了偏殿。

孟重光不依不饶:“师兄方才在和谁说话?”

说罢,他俯下身,单手持扇,对周弦躬身见礼:“……请吧。”

他捧着竹简,唇角笑意方才漾开,便听得门口有异动传来。

送周弦落地后,徐行之便放开了手,笑道:“小弦儿,承让。”

徐行之吓了一跳,但等回过甚去看到孟重光光着脚站在地上,直勾勾盯着本身,他便皱起了眉,上去把那不知轻重的小孩儿给扛起来丢回了床上:“不穿袜子就下地,你真本事。冻病了算谁的?还不是得我照顾你。”

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采阴补阳?

九枝灯身侧重衣,面庞严整,双手背在身后,双眼盯着竹简,声音听起来略有非常:“师兄昨夜抄完经籍了?”

他喉结严峻得微微转动,面上神情垂垂由安静变成一片澎湃狂湃的暗潮。

不知畴昔多久, 侧殿的门被敲响了:“师兄, 是我。我能够出去吗?”

身处高位的几位君长感到到这波灵力之薄弱,亦不免惊了一惊。

徐行之折回殿内,刚蹑手蹑脚地将门合拢,就听背面传来一声高耸的扣问:“……师兄刚才在与谁说话?”

他仿佛有话要说,而在他发声前,徐行之便抬起一指,表示他噤声,免得吵扰到孟重光睡觉。

他含糊不清地低喃:“……别碰,腰疼。”

徐行之痛快承诺,顺手揉了一揉他的脑袋:“行。你在练习场上等我一会儿,我洗漱……咳,换衣后再去找你。”

孟重光很没出息地被摸得红了脸,舒畅地哼哼两声,不闹脾气了。

孟重光开初还挺对劲,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学着徐行之的笔迹,可跟着时候推移,他才认识到何谓作茧自缚。

周弦枪术高深,枪出如龙,势头绵密,似疾风闪电,偏生又有女子的细致心机,因此转攻为守时亦是滴水不漏。

徐行之将心机收回:“你猜?”

他底子没有与周弦正面比枪,在四两拨千斤地消去周弦的第一波守势后,他便转向擂台一角,振袖一推,将满身灵力荡漾开来!

这一轮他的敌手是周弦,二人也是老敌手了,见面时乃至没有多少剑拔弩张的氛围,轻松得仿佛茶话会。

不出半晌,徐行之的喘声蓦地减轻:“别……嗯~”

恕他现在听到任何和“抱”有关的字眼都会感觉双腿虚软。更何况孟重光说这话的神采,半开打趣半当真,竟叫徐行之内心有些痒丝丝的。

他披好外袍,踏好鞋履,走出门去,将门虚掩,才道:“找我何事?”

没想到他正要分开,孟重光就从背面拽住了他,再次理直气壮地提出了要求:“要亲一口!”

孟重光枕在徐行之的肩膀上,眼睛微阖,唇角含笑,满足地自言自语道:“师兄,你如许勾引我,真是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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