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珍拎起竹篓,点头一笑,许是人逢丧事的原因,即便走在前头带路,她都是容光抖擞、脚步带风。
秀珍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将竹筷塞入于野的手里。
“哎呀——”
于野低头不语,伸手摸向酒碗。
“嗯!”
秀珍放下鱼篓,快步走进屋子,出来时腰间系着围裙,回身又进了柴房,扬声道:“于兄弟安息半晌,嫂子备些酒菜为你拂尘洗尘!”
于野将马儿拴在树下。
“他走了两年多,至今未归,他为何不回家,反而劳累于兄弟跑这一趟?”
“好吃么?”
婉儿转头一瞥,伸手接过糕点,害羞带笑道:“感谢叔!”
“于兄弟,到家了,莫见外,坐吧!”
于野随声对付,故作轻松。
于野放下酒坛,通红的脸上溅满了酒水。他浑然不顾,咧嘴笑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嫂子不必担忧。外洋路途悠远,冯大哥的归期不决呢。他让我带来财帛,充足你娘俩这辈子衣食无忧。他还让我捎来口信,叮嘱嫂子带着婉儿好生的过日子!”
于野举手表示道:“嫂子听我说——”
“啊……”
“咳咳……”
于野脸上也终究暴露一丝笑容。
“老七出海了?三年五载怕甚么,我娘儿俩等他便是!”
于野搓了搓手,更是有些不安。早知家里有孩子,也该买点东西。他悄悄回身,手上多了一个匣子,然后坐在桌前,拿出匣子中的桂花糕。
半晌以后,秀珍端来饭菜。
于野伸手表示。
“婉儿!”
他真的难以开口。
“或许八年、十年……”
于野有些拘束,他一点不饿。
独一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固然阔别集镇,地处偏僻,却树木成林,河水环抱,风景秀美。
婉儿拎来水罐、水碗放在石桌上,忙着倒水欢迎客人。
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来到村外的小河边。
妇人带着孩子回身返回,见到树荫下站着一人一马,她微微讶然,便欲绕道而行。孩子则是冲人招了招手,脸上带着活泼的笑容。
面前另有一碗酒。
秀珍忙着起家帮着捶背,婉儿也伸出小手帮着怕打。
秀珍与婉儿吓得后退两步。
“唔……”
他昨晚在田野静坐一宿,今早解缆赶路。出发前确认了方向,找人问了然途径。中午过后,他赶到了这个位于大山当中的小村庄,遂又寻至村外的小河边,只为那对放生的母女俩而来。
被称为秀珍的妇人仓猝上前两步,又放下竹篓,后退了两步,欠身行礼,手足无措道:“你……你是老七的兄弟,他让你看望我娘俩来了?”
娘儿俩这是在放生。
穿过田间小径来到村庄的南头。
秀珍与婉儿连连点头。
于野直起家子,道:“恰是!”
秀珍号召一声,又道:“婉儿,与叔叔倒碗水!”
于野的话未说完,酒劲上涌,身子一歪,“扑通”瘫倒在地。
冯老七临终前,只提到一小我的名字,婉儿。他婆娘秀珍的名字,还是来到村里以火线才晓得。
“好、好……好着呢!”
一个坐落在河湾里的小村庄。
于野放下筷子,神采有些难堪。
“老七在家时,便坐在此处,我带着婉儿陪着他喝酒,听他吹嘘江湖上的趣事。”
妇人有着二三十岁的年纪,面貌姣好,衣衫朴实,打扮的洁净利索。她手里拎着一个竹篓,竹篓里是几条活鱼。
妇人在河边停下,伸手拿出一条活鱼放入水中。
桌上的碗碟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