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野拿出一坛酒放入归元子的身边,接着又拿出一坛酒灌了一口。
“老道,且不说之前的诸般偶合,单说《化身术》。若非你传授的神通,我本日休想活命,船上的统统人亦将葬身齐门岛,这莫非不是你的成心为之?此前你多次议论存亡,莫非你未卜先知……”
再多的猜疑,且搁置一旁。人在途中,脚下的路仍然要走下去。
“老道,你去了那里——”
却见羽新、何清念、安云生与罗尘从海滩那边走了过来。
在他的禁止下,归元子尚未安葬。他想单独陪着老道说说话,以后再亲手将他埋了。世人只当他哀痛过分,便也听之任之。
“于兄弟,你我要走了!”
于野点了点头,已垂垂规复了常态。
“我等担忧你的安危,始终在远处张望,并无别人靠近,更未见到甚么红衣女子。”
女子仿佛抿唇一笑,出声道:“这老儿如何死了呢?”
齐门岛,一个令人难忘的处所。而若无不测,今后没人返来。八位罹难者,亦将永久孤零零的守在此地。
女子的话语声变得飘忽起来,便听道:“他或许是吓死的……到处招摇撞骗,怕人找他算账……”
“哭甚么呀?”
于野举起酒坛便是一阵猛灌,遂抬手一挥,土坑里多了一圈酒坛。他丢了手中的空酒坛子,再次拿出一坛酒,摇摇摆晃站起,惨笑道:“老道,这十坛酒送你路上解馋,我陪你最后痛饮一回!”他昂开端伸开嘴,“咕嘟咕嘟”又是一坛酒见底。他“啪”的扔了空酒坛子,禁不住原地打转,已是满脸的酡红,一双眼更是透着赤色。
莫非此前看走眼了,或是猜错了?
于野又是灌了几口酒,酒水洒在脸上,呛红了双眼,他猛的摇了点头,道:“我不哀痛,也不难过。我与这个老道非亲非故,他传我一式神通,也骗了我二十多坛美酒。他不是说了么,改天等他死了,便没人向我讨酒了,他……他晓得本日必死……”
“老道,你怎会死呢?”
归元子身上的泥水与血污已被擦拭洁净,此时双目紧闭,且神态宁静,仿佛便是睡着了的模样。
于野挣扎回身,一阵头晕目炫,干脆抬头朝天躺着,有力辩白道:“我……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