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亲王此时已将外袍换下,除了宝冠,只着一身玄色常服。他手中已燃了一炷香,朝殷虹灵位拜了一拜,将香插~入炉中方回身答陆云照道:“我与你母亲了解一场,不过是来给她上一炷香,送她一送。”陆云照道:“香已敬完,王爷请回。”
葬礼过后,陆雨思及母亲生前所愿,便叫展月过来问话道:“我娘临终时可有事情交代?”展月点头道:“夫人归天时我不在跟前,是姑姑摒挡的。”
陈清道:“可这是你母亲生前遗言。”陆云照道:“母亲生前遗言我作儿子的岂有不知的?不过随口一说,我这妹子向来死脑筋,当真了。”
陆云照哭笑不得,道:“这,这从何提及?”俄然想起客岁有人上庄中给廖亲王之女君山郡主说亲之事,不由恍然叹道,“娘~亲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陈清这才放心。陆云照将陈清送到整齐小苑,回到书房左思右想、坐立不宁。遂来到父母房中。
展月想起陆云照为人多么清风霁月,不由悲从中来、泪湿眼眶。
展月去寻了常做媒的几家婆子,一听是覆雨庄的,常日必定凑趣还来不及,只因听闻陆夫人归天,覆雨庄被围困,好女儿家怎肯嫁去,皆不肯应这差事。展月无法,多使些钱两并说非论女人家贫富边幅,只要肯嫁就行。有一家媒婆看在钱的面上,想了想,道:“菜场街刘屠户家的妹子,无能的很,只是边幅不济些。”
陈清进了整齐苑,见陆雨立在院中发楞。时价仲春末,院中一棵老梅开得迟,还自落英,缤缤纷繁,掉在她发上肩头。陈清瞥见此景不由轻叹,一边走至前来,一边叫道:“傻妹子,在想甚么心机?”陆雨回身,见到陈清,笑道:“姐姐来了?我不过有几处剑招思解不开,是以发怔。”
陈清将她身上落花悄悄掸去,道:“我曾听徒弟讲练武之人最忌心有旁骛。阿雨你苦衷重重,且别混练。”陆雨忙道:“姐姐胡说,我没有苦衷。”说着却红了脸。陈清道:“我来了,你也不请我进屋坐坐?”陆雨忙携了她手走至房中,道:“姐姐稍坐。”边将佩剑还于架上。陈清见架上另有一柄匕首,鞘上金玉镶嵌,龙纹环抱,华贵非常,便拿起来掂一掂,又拔~出鞘来一看,寒光泠泠,复又合鞘还于架上,谓陆雨道:“这匕首是袁珝送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