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毓没答言,回身看向霍家世人:“我今儿早晨还得回堆栈一趟,有些事情,须得跟冯老三交代一声。”
梁国公夫人也忙说道:“这话才是正理儿。你受了那么些煎熬痛苦,好轻易才回了家,合该高欢畅兴团团聚圆的过日子。那些个朝廷大事江山社稷是外头爷儿们的事儿,是他们老刘家的事儿,我不在乎。我只想守着我们家里人消消停停过日子。”
小小巧巧的松瓤鹅油卷,一个只要婴儿巴掌大小,卷坚固洁白,上头还撒了一层细碎的松仁儿沫,披发着松子儿的暗香鹅油的醇香,表情烦闷的胡菁瑜一手端着小碟子一口一个的吃了大半碟,就觉着肚子有点撑。
坐在最下首的胡菁瑜心下一虚,下认识的看向霍青毓。
正说着,外头守门儿的方嬷嬷出去通传,倒是二门上回事处的人拿着昭阳公主府的帖子出去回话儿,只说昭阳公主后日要办赏花会,恭请梁国公府七女人登门赏花。
胡菁瑜眨了眨眼睛,趁着旁人都不重视,悄么声的向霍青毓问道:“今儿早晨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霍青毓特别嫌弃的拍开胡菁瑜的油爪子,且命红缨拧了帕子来擦手,口内说道:“我是说我这个身份,与其在明不如在暗,于我于梁国公府都有好处。”
“这如何能行!”没等旁人说话,霍老太太率先开口道:“老身毫不会同意。你是我们梁国公府端庄嫡出的七女人,如何就说本身身份难堪起来?”
霍青毓回过神来,略迟缓的点了点头:“以我现在难堪身份,便是留在都城也无用处。莫如回扬州用心运营一番――”
比如说建立商队到草原上探查部落驻扎并军事摆设这件事儿,倘若能以扬州贩子的名义去办,再不牵涉梁国公府一星半点儿,总会叫人少了几分戒心。毕竟贩子货通南北,逐利而为,实在是最合法不过的。且江南的瓷器盐茶绫罗绸缎,比之其他州县的土仪特产,也更叫草原人趋之若鹜。
“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霍青毓淡淡地说道。
“何况我在江南熟谙了几个女孩子,都是些不幸人。我既答允了她们,不叫她们坠入火坑,总该言出必行才是。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总不成半途而废。”
梁国公府一世人等都是行伍出身,天然晓得干系严峻。可胡菁瑜倒是个本性胡涂不防民气的,恰好与她交好的那些皇子天孙官吏贵女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狐狸,正所谓臣不密则*,霍老太太对胡菁瑜这一张嘴巴是尤其悬心。当着百口人的面儿,苦口婆心耳提面命,恨不得将人关在家里头不叫出去,胡菁瑜只得点头如捣蒜的连连答允,谩骂发誓的表白本身毫不会向任何人流露乃至是口误的流暴露动静。饶是如此,霍老太太仍旧不放心的指了本身的亲信丫环红缨到胡菁瑜身边儿,名为“服侍”实为“监督”。
霍青毓附的是沈桥的身子。江南女儿身量苗条骨骼纤瘦,云鬓檀口,如脂如玉,便是端坐在那儿动也不动,也无端端的透出一股子小桥流水的氤氲风骚。恰好霍青毓却因为耳濡目染常练技艺的原因,眉眼间硬生生的添了一抹凛冽的豪气。点墨也似的眸子阴暗通俗,唇边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侧着头悄悄听着统统人说话。举止是恭敬的,周身的气度却桀骜决然的,叫人感受不出一丝恭敬来。
胡菁瑜绝望的嘟了嘟嘴,小声辩白道:“我睡姿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