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虽不明此中启事,却还是懂事的点了点头。
孔雀闻言,浅然一笑。她右手往腰间一探,接着白光一闪,也不知她是如何脱手,但只眨眼间,她的手里便多了一把颀长软剑。剑身极薄,通体乌黑,闪着冷冷的白光。
“方才我去泡茶,瞧见一只很大的乌鸦落在咱家的院子里,阴沉森的看着我。他们都说,瞥见乌鸦会不利,我瞥见那样大一只,不是要倒大霉是甚么!”语气降落,竟是泫然欲泣。
“鄙人只怕百鬼峰不会善罢甘休,若再担搁下去,恐扳连了夫人和红豆!”
孔雀从昏睡中惊醒,霍然坐起家子,大口喘气着,手指发颤,额上、颊上尽是盗汗。待到心境安定,她方觉脸上粘腻难耐,伸手用力抹了一把,触指湿热,是汗,是泪,已然辨不清楚。
宁氏站在院中,望着孔雀消逝的方向,幽然叹道,“这江湖,只怕又要不得安宁了咯!”言罢,倒是俄然心生感到,想起某些不堪回顾的旧事来。
宁氏止住步子,掉头看畴昔。
孔雀笑道,“夫人叨教。”
鬼鸦似感遭到了不详的气味,惊叫一声,拍打着翅膀,意欲逃离。但孔雀又哪能让它逃掉?她手腕微转,凌厉的剑气便自软剑中喷薄涌出,将鬼鸦包裹此中,转动不得。鬼鸦冒死拍打着翅膀,尽力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里毕竟是覆信谷地境,即便他们来了,但未寻到你,想来也不会过分难堪我们!”宁氏说着,见孔雀还是一脸踌躇,又道,“女人休要踌躇,早一日将金苜蓿送到碧落谷,百里少侠的伤势也能早一日好起来不是?”
“女人伤势未愈,如何要这般急着走?”宁氏诧道。
孔雀本就偶然坦白,现下听宁氏问起,便是缓缓开口道,“不瞒夫人,鄙人此次原是奉了师命,前去灭亡之痕寻觅金苜蓿的。不想却在回程途中被百鬼峰门人发明,遭了他们的围追堵截。同业的同门在突围中尽数死亡,只余我一人幸运逃脱,却还是中了白鬼的蛊毒。终究毒性发作,昏死在半途中。”
妇人行至榻前,笑道,“女人几时醒的,现下可曾感觉好些了?”
“只是在碧落外院学了几年外相罢了,当不得这医师之称,”妇人微微一笑。指着桌边的方椅道,“女人请坐。”
循声看去,果然瞧着院中落了一只乌鸦。体型要比平常乌鸦大上几分,眼睛乌黑发亮,遥遥的瞅着院中的三人。模样看起来分外的诡异。
只见忽悠而下的细雪中,正有人朝着她们奔驰而来。
孔雀嘴角噙着嘲笑,剑身悄悄一挥,那还在挣扎的鬼鸦,瞬息间便被劈成了两半,跌落在了空中上。只余了几根乌黑的羽毛,还流连在空中,随风纷扬。
红豆被宁氏喝住,寂然的垂着头,悻悻回到母切身边。宁氏拍了拍她的背,“下去泡壶茶来!”
才刚行至院中,却听红豆俄然叫到,“娘,快看,就是那只乌鸦!”
不知是那边来的风,悄悄吹佛而过。宁氏只觉颊上落了斑斑点点的冰冷,抬头看去,才发明竟是下起了雪来。
妇人笑道,“说来还未就教女人如何称呼呢?”言罢,方觉不当,又道,“妾身宁氏,这是妾身独女,名唤红豆。”
“必然!”孔雀道。
宁氏见她双目通红,尽是氤氲,料她定是心中哀思,不由安抚道,“女人休要难过,你道这江湖中与百鬼峰有血仇的还少?还不是都在等着机会手刃仇敌?女人此次既能突围逃出不死,便该好好活着,待到有朝一日,亲手替同门报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