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本已经被磨平了脾气，却仍然忍不得别人对李耀不敬，因而挺直了背，朗声道：“臣妇的夫君，便是陛下亲封的璃王，也是公主殿下的皇兄。如果论起常理来，公主还该当称我一声七皇嫂。”
九公主瞧着她，仿佛在瞧甚么珍禽异兽一样，脸上讽刺之意更甚：“得‘情’一字？此时现在此地，你竟然口口声声还念着‘情’字……本来真是个傻子！”
长安阿谁时候不明白，只感觉九公主的性子实在是骄横无礼，现在再细细想去，只怕是九公主已经晓得李耀同韦双成之间的事，看她就如同看一个笑话一样。
说来奇特，成帝对馨妃情深意重，对李耀这个儿子却一向不闻不问，非常地萧瑟。
长安支着脑袋，手肘架在书案上，面前另有一副没有画完的喜鹊登枝图。她闻声绿衣的问话，只是无认识地“恩”了一声，脑筋里却满是方才柳温明说的话。
“长安。跟着我，委曲你了。”李耀的声音中藏着无穷的惭愧之意。
太后娘娘同皇后娘娘固然将九公主当作心尖尖，却也没法满足她与正凡人一样玩耍玩耍的欲望，故而在其他方面就格外的放纵她。
长安做了近二十年的柳家嫡女，那里受过这般的冷待，当时心中便觉万分的委曲。李耀牵着她的手冷静不语地往回走。刚一走出宫门，便回身将长安抱在怀里。
“璃王妃？”李万禾笑了起来，笑声刻薄，仿佛听到了甚么好听的笑话一样，“璃王是哪一个？”
厥后李耀发明了这事，心疼的不得了，当天就去为她买了一套饰品，交到长安手中的时候，面带愧色：“不是甚么精美的玩意，你是柳府嫡女，母亲家又是凉州首富，只怕看不上，但多少是我的一片心。”
瞒了旁人。李耀倒是知情的，但他并未曾因为柳长安落空了柳家嫡女的身份就对她有所分歧，反而是更加地庇护，无微不至。
“今儿的饭格外好吃，这剩下的菜别华侈，你和翠羽、玉芽将它分了罢。”长安吃得急，感觉喉咙有些不畅，也不等茶凉，端起来就猛饮了一大口。
九公主渐渐止了笑，深深吸了几口气，扒开那嬷嬷，高低打量了一番长安，眼中带着挖苦之情：“传闻你还是柳晏的远亲孙女？真是可悲，你看看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别说是上品了，就是连浅显的成色都及不上。”
玉芽笑嘻嘻地上前看了两眼，这才道：“奴婢和翠羽去看青纹姐姐了，奉告她我们府中添了个小少爷，她听了不晓得多欢畅呢，再三的要我替她向蜜斯夫人道贺。”
长安摸了摸头上戴着的金饰，她当然晓得这都是浅显的金饰店里的货品，成色款式都只是普通，但她一点儿也不恼，反而感觉心头暖洋洋的。
“公主发展在宫里，当然是不明白，得‘情’一字，便赛过人间统统的名利。有些人固然穿金戴银，但终其平生都只能靠这些东西来获得半晌的欢愉，至死都不明白何为‘情’，莫非不成悲吗？”长安听到九公主的话，只是淡淡地答道。
她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分外遭到太后和皇后的心疼。但是即便是长年服药，从不间断，李万禾的身子还是是非常孱羸，稍稍吹一点风就会病倒。
长安与九公主的第一次会面，是在婚后的一次进宫问安之时。当时候，她已经被祖父柳晏从家谱之上划去了名字，只是尚为她留了些面子，未曾宣之于众罢了。
桌上摆了一道芙蓉鲜蔬，一碟子胭脂鸭脯，一碗酸笋鸡皮汤，一小碗粳米饭。长安想了会事情，正巧饿了，不过三两下就就着汤将米饭吃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