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结婚以后的第二日,按理说要带同新人一同入宫向皇上皇后叩首请赏。但是长安和李耀在日头下足足候了两个时候。从凌晨候到中午,才见到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寺人来传话,说是帝后得空访问,让他们自便。
现在也不知九公主幼年的脾气如何,去给她伴读,也不晓得是福是祸?
九公主李万禾,是皇后最小的女儿,本年刚满八岁。
多年下来,将九公主李万禾的性子养的非常骄横,宫中没有一人敢逆她的意义。就是成帝,也因着她的病而从不加惩罚。
九公主瞧着她,仿佛在瞧甚么珍禽异兽一样,脸上讽刺之意更甚:“得‘情’一字?此时现在此地,你竟然口口声声还念着‘情’字……本来真是个傻子!”
“啊?如何了?”长安这才回过神来。
长安做了近二十年的柳家嫡女,那里受过这般的冷待,当时心中便觉万分的委曲。李耀牵着她的手冷静不语地往回走。刚一走出宫门,便回身将长安抱在怀里。
长安与九公主的第一次会面,是在婚后的一次进宫问安之时。当时候,她已经被祖父柳晏从家谱之上划去了名字,只是尚为她留了些面子,未曾宣之于众罢了。
长安因而朝两人招手:“你们跑哪去了,今儿有你们两人最爱的酸笋鸡皮汤和胭脂鸭脯,快点趁热用了。”
“慢点儿吃,细心别噎着了。”绿衣斟了杯茶放在一旁,筹办略微凉一点儿给长安漱口。
太后娘娘同皇后娘娘固然将九公主当作心尖尖,却也没法满足她与正凡人一样玩耍玩耍的欲望,故而在其他方面就格外的放纵她。
长安阿谁时候不明白,只感觉九公主的性子实在是骄横无礼,现在再细细想去,只怕是九公主已经晓得李耀同韦双成之间的事,看她就如同看一个笑话一样。
偏她当时心高气傲。又一心都扑在李耀身上,只感觉为了他受甚么样的苦都是值得的。
长安本已经被磨平了脾气,却仍然忍不得别人对李耀不敬,因而挺直了背,朗声道:“臣妇的夫君,便是陛下亲封的璃王,也是公主殿下的皇兄。如果论起常理来,公主还该当称我一声七皇嫂。”
去给九公主伴读。这原是年前就已经奉告长安的事,柳温明虽没说甚么其他的,但他神采沉重,不由长安未几想。
长安吐了吐舌头,这才从椅子上跳下来。
长安扬头道:“公主是金枝玉叶,该当是天下万民的榜样,现在对待皇嫂却叫‘傻子’,如果传了出去,只怕会贻笑风雅吧。”
莫非此次进宫伴读,有甚么不能相告的真相?
“今儿的饭格外好吃,这剩下的菜别华侈,你和翠羽、玉芽将它分了罢。”长安吃得急,感觉喉咙有些不畅,也不等茶凉,端起来就猛饮了一大口。
长安见他如此,心中只余下无穷的柔情。那还会有半点的思疑?
柳长安当时满心的欢乐,只感觉李耀至情至义,本身此生有靠。她何曾想到李耀将本身的全数嫁奁,包含房契地契,都拿去运营本身的权势了,却用一套昂贵劣质的金饰就打发了长安。
桌上摆了一道芙蓉鲜蔬,一碟子胭脂鸭脯,一碗酸笋鸡皮汤,一小碗粳米饭。长安想了会事情,正巧饿了,不过三两下就就着汤将米饭吃得一干二净。
她因为自小体弱多病,分外遭到太后和皇后的心疼。但是即便是长年服药,从不间断,李万禾的身子还是是非常孱羸,稍稍吹一点风就会病倒。
日已西沉,天气渐晚,柳府中各个院子垂垂都掌起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