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正待接话,却被笃笃的叩门声打断了。跟着那扇拱形雕花木门被推开,一个头戴皂色方巾,身着黛蓝色长衫的后生大风雅方地走了出去。他手里执一把与穿着打扮完整不搭的描金牡丹折扇,自发得风骚地在胸前挥动。
孙芷的性子火爆,特别是对她爹。孙道然如果要她往西走,她就恰好要往东行。此时孙道然给她订的婚事,不管是订的哪家,她多数都不肯意。只是与赵夫人扯上干系,她便能够更加理直气壮地拒婚了。
钟柯琴倚着窗在看书,她出宫固然只得一日,穿戴打扮却大不一样。
长安眨了眨眼,呆愣在当场了,面前这个穿得不伦不类的后生,不是别人,恰是孙芷。丁翎容第一个绷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丁翎容吐了吐舌头:“在你们面前才敢口无遮拦,你当我不晓得甚么能说甚么不能说吗?”
本来在公主院里头,因着九公主不喜别人穿的花枝招展在她面前闲逛,故而长安等人都尽量挑素色的衣衫穿。本日钟柯琴倒是上着快意云纹衫下配银红轻罗百合裙,外头罩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一头青丝都束在头顶上,用一顶点翠鎏弓足花冠罩住,恰是现下京中时髦的发式。
长安抽出帕子一下子砸到她脸上,笑道:“那里学来的怪模样?你这模样就和那戏台上唱小生的角儿一样,别别扭扭的。”
“阿芷差点没把孙府给掀了,但此次孙大人竟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竟然任她如何闹也不肯松口,还将她锁在房里不让出来。”钟柯琴放了书接口道:“我也是昨日出宫来才晓得,我们这位孙大蜜斯当真是有本领,竟然撬了锁逃了出来。”
“小生外出游Chun踏青,偶尔路过这得闲楼,故而冒昧拜访,几位蜜斯不要见怪。”
长安也在窗边挑了个位置坐下,赞了几声钟柯琴的衣裳发式。
孙芷唉声感喟地坐了下来:“我这也是无法之举,我家那老头子也不知是中了甚么邪,此次竟然硬气起来,还和我说甚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丁翎容施施然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尽力地绷紧了脸:“长安,这几年来,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此次,不管你是多聪明,也必然想不到阿芷姐姐在哪儿。”
“孙大人替阿芷姐姐订的婚事,该不会就是这赵家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