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宗仁一瞪眼，“他娘的，怪不得我给那妙玉吟诵完了就被请下楼，连100两的银票都还给我了，小爷还觉得她对我情有独钟呢！可爱的臭丫头，五十两银子就这么戏弄哥哥么？”
“闭嘴吧！”弘皙一拍桌子，打断了张宗仁的点头晃脑，“莫在爷面前充甚么无耻文人，这清楚是那《水浒传》里描述潘弓足的词句！”
“孀妇者，存亡两茫，心恐相逢不了解，唯有泪千行！有凤求凰，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不得于飞兮使我灭亡，两翼俱起翻高飞，自此交颈为鸳鸯！”
张宗仁的小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缝，学会文技艺货卖帝王家，清朝明而王天下，张家这明朝的读书人就跟死了老公的孀妇一样只能“再嫁”——当然，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必定欠揍，自知失态的武丹老迈一拳擂在他的肩头，立马岔开话题，“士子未曾归心便是朝廷的水磨工夫没到位么？”
“这就像秀才赶上兵，像村里刚从远地搬来了新街坊，也可说是一乘小轿抬来新妇，相互因为相互的不风俗而架空，相互轻视中壮汉的拳头堵住了秀才的嘴、新街坊成了里正、新妇做了主母，一时之争得胜者老是最有勇武者，棍棒之下出孝子，强权之至便会忍辱偷生勉强责备，假以光阴就成了风俗，这便是钢刀的好处！”
“老武，慎言啊！”老武是来时议定的称呼，弘皙为主子，太子的头生子没养住序齿为二爷，张廷玉做管家，武丹做长随，张宗仁就是书童主子。
“老武啊，除了你那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忧愁，其他的你大可把心放到肚里！”弘皙拍了拍武丹的肩膀，“听爷给你讲讲这满汉分际——”
“**者，帘幕风柔，朝来峭寒轻透，红英满眼，便是催人去也难留。但有潘驴邓小闲，只鸾孤凤怕是瞬时候交仗成双——”
弘皙话未完，武丹呵呵一阵怪笑，张宗仁嘎嘎直乐，乐罢了竟然对弘皙拱手，“二爷小小年纪对男女之事竟然如此精通，小子这厢先行个拜师礼，学了爷这身本领恰好独占绛香楼那妙玉花魁——”
伯伦楼，身在闹市劈面便是之前大出红差的菜市口，康熙以仁治天下，每逢秋决慎之又慎，国人长于淡忘的风俗加京师寸土寸金的格式，曾血污横流之地也有贸易之繁华，修竹绿树掩映一座庄院，超出汉白玉的精雕小桥可见伯伦楼的真脸孔。
如张宗仁竟然直接当作媾女的活动，打他便是当头一棒，“二爷以男女做喻乃大学问！如你张家便是待字闺中者，皇上礼遇有加才有张侯鞠躬尽瘁死，竖子无状，焉敢打趣？他日见了张侯某家倒要问问他如何教诲尔等！”
“老张不急，”弘皙点头晃脑也多七分酒意，“老武虽是醉言更见热诚之心，即便你半夜梦回便无此忧愁么？特别是今晚以后——”
八仙桌，雨前碧螺刚添新盏泛动浅绿，南北珍羞山精海味只剩骨皮狼籍，习武者多加餐饭，慷慨者多是好酒豪客，两名武将一个小爷状若贪吃海吞胡塞酒到杯干，豪放之态影响，连张廷玉都多吃了一碗饭，至于甚么食不语，武丹请酒就为了勾出弘皙贝勒的心入彀，再有一个特地凑趣的猎奇宝宝张宗仁能够吗？
“第二便是互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见猎心喜，寤寐思服，琴瑟友之，锺鼓乐之。美人有三态，其一者待字闺中，和羞走，倚门回顾，却把青梅嗅；其二便是妇人，有烈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节妇，恨不相逢未嫁时，事夫誓拟同存亡；有孀妇，闺中独看倚虚幌，鬓湿鼻寒泪痕干；有**，竹子当收我不收，笋子当留我不留，绣球当捡我没捡，空楼两手捡忧愁！这其三么便是娼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