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汤潜庵虽有沽名钓誉之嫌,然其简朴持家倒是真,非不肯实不能也!”郭琇幽幽道:“莫说汤某之四品,以郭某之从一品计,计算阖府之入,年俸不过百八十两银子,御赐地步百亩年入不敷百半,府内父母早逝老妻亦亡,除具名官养者仍有书童一名,侍女三个,主子杂役十二人,瘦马两匹,除青菜豆腐能取何物度日?”
做不到又不甘心,目光便开端箭普通投向李绂,构造者和领头人呢,解铃还须系铃人!
“坦诚说,胤祉真不晓得,”胤祉点头苦笑,前番冢中枯骨这回借尸还魂,这该是当爹的评价儿子的话呢?但事到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苦劝,“皇阿玛既有‘苟不教’之语,胤祉必保举博学硕儒,朴重公允之士言传身教之!”
“诸君可知我朝汤潜庵事?”
郭某余财可添乎?
“靳辅与明珠、余国柱订交固结,每年糜费河银,大半分肥,所提用河官,多出指授,死力庇护!臣固知其翅膀实繁,睚眦必报,伏见皇上求治,辩白刁滑,正朝野清除之会。窃思报效,不顾身家。”
第三本,康熙二十九年,郭琇上《参近臣疏》,弹劾天子近臣,内廷少詹事大学士高士奇、原右督御史王鸿绪和给事中何凯、修撰陈元龙等植党营私、徇情枉法、贪污自肥。
“凡督抚藩臬道府厅县以及在内之大小卿员,利用而看管者馈至成千累万,名之曰安然钱。而士奇曰:我之门路真。贪赃坏法全无顾忌,其罪可诛者二也。”
早知本日事何必当初请?
汤潜庵,原内阁学士礼部尚书汤斌是也,因其任职期间,朝服褴褛府衙荒败,鱼肉荤腥概不入府衙每日只买三块豆腐做菜肴,人称“豆腐汤”,但终世人皆浊独清难以立世,被郭琇弹劾“沽名钓誉”,郁郁而死!此时被郭琇重新提起,诸人怅惘。
儒家不但是阉割了公众的血性,一样阉割了读书人的血性,监为荐,监生也称荐生,得荐,首在忠君。进士,列朝堂心机卿相,为吾皇效犬马之劳天然以犬马自居,逆来顺受早成了风俗要不能有文尸谏的说法,反了他娘的不是痛快?
可借国弩,此为亏空可收受贿赂政之乱始可増田亩之租害民藏乱。此亦郭某一人之为也,然天下之官吏仆僚何止万千,一人害家,为国蛀,万千报酬害国政之乱也!
君父孝道有损庙堂江湖不稳,弘皙,祸首祸首也!
“生财之道有乎?举债国库者为亏空,”
郭琇,可谓大器晚成之典范,三十一岁方过了童试为秀才,随即连中三元,三十九岁进京谒选时逢其父病逝,直到四十二岁才到差吴江知县。当时,为官者皆把江南三吴之地视为畏途,大多几个月便挂冠而去。而郭琇却道:只要为地择官,哪有为官择地。到差以后兴黉舍、禁私派、革火耗、清漕弊,为任八载深得百姓恋慕。
三本得名,天下大噪,然水满则亏,直道难行,康熙二十九年,山东道御史弹劾山东巡抚,巡抚为摆脱罪恶反咬一口说郭三本曾致书保举部下被拒方有诬告,查实后部议郭琇私书罪拟杖刑,康熙晓得这是郭琇梗直敢言让大家自危,担忧一顿廷杖打死皇恩有加改降五品调用,然此时又有诬告说郭琇之父乃前明御史家奴,让康熙不得不让郭琇休致回籍。
康熙三十八年,康熙南巡见江南、吴江百姓至今感戴郭琇,复起为湖广总督,取其朴重加都察院右都御使衔(前番为左,有误,当时左都御史应为满人,名声不著)。此次本是来京陛见,其于名声蜚然于士林,李绂拜访岂敢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