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最稀松平常,一如往昔的腔调,说的倒是最令人胆怯心惊的话语。
还轻易给用心叵测之人以可乘之机。
甚么人就能教出甚么样的门徒,可一点不假。
他半夜蓦地睁眼,翻开被子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不可,他得敲打敲打了!
委曲、奉迎、担忧、惊骇,全都聚在一张底色是“不容置喙”的脸上。
李妍无语。
“你我之间,有话直说。”
宋齐惊奇看着他,半晌点头:“……十年以后怕也是女中豪杰。”
“倒是可惜了,朕觉得爱卿教出来的孩子,定然有母范天下的才气。”
李清风望着他,俄然拱手:“圣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比起聪明人,还是找个好节制的傀儡做儿媳,最为稳妥。
只悄悄动了一下,屋内桌案边的身影便顿了顿,快步向她走来。
那天宋同心气不顺,躺在紫宸殿的长榻上,神采惨白丢脸。
李妍看着他的模样,别开视野。
夜色中,沈寒舟望着李妍。
月上三竿时,李妍也才渐渐醒来。
他谛视着李清风:“宋唯幽,不傻。”
他缓缓低下头,额头抵着额头,在降落的喘气声里,他沙哑着嗓音:“妍儿,你不是想报仇么?你不是想见太子问问他为甚么要做缩头乌龟么?”
他没说话,手指在药膏上打着转,自顾自再给李妍抹上些许。
李清风没昂首。
她这才发觉到沈寒舟的不对劲。
李妍愣住。
为了把她困住,动手真狠。
端庄女人,谁掘祖坟啊!
她看不懂那张脸上的神采。
如果联婚李家,只会稳固皇权,再合适不过了。
李清风却像是不放心,又分外加了一句:“那孩子从小不受屈,别人路见不平拔刀互助,她若赶上,定然把人打个半死。以太子那身子骨,应当受不住两拳。”
这件事最后是由他提出来的,谁知李清风听到后,就像是炸毛的猫,站在偏殿里像是要杀人。
沈寒舟的手指顿了下,淡然的神采有些慌乱,他举动手指,又体贴肠问了一遍:“很疼么?”
这反应让人有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受,堵得慌。
“……你这是甚么意义?”
说完,跟着沈寒舟手指悄悄掠过,她疼得“嘶”一声,抽了一口气。
他幽怨将李妍的手从本身的手腕上扒开,还是低着头,用心致志为她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