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听罢,顿时止住了抽泣,被杨妃气得发紫的神采也稍稍平和了下来,心中暗自衡量,既然目标已经达到,又不测得了天子的抚恤,让次子萧廷有了宦途出身。见好就收吧?
“萧垂白叟,本宫可要说上几句,你此人好生不讲理,公子斗诗得胜乃是自取其辱,他投井他杀与郭业有何干系?再说了,戋戋一场斗诗胜负便自寻短见,可见公子的宇量多么狭小了。”
杨妃挨呲儿,立马蔫了下来,一副不幸兮兮地模样弱弱地望着李二陛下,不敢再吱声儿。
当杨妃怔怔遐思间,李二陛下俄然冲门外沉声喊道:“传朕旨意,命蜀王李恪明日便出发前去蜀中剑南道就藩。另有,让郭业明日也一同解缆,从速给朕滚出长安城去!”
此时的萧瑀有些魔障,张口杜口就是要整死郭业以泄愤。
李二陛下闻言,固然对萧瑀丧子之痛很有怜悯,但听着他非要将萧慎之死往郭业头上兜,内心不免有了几分微词,悄悄愠怒道,你儿要与人家斗诗争胜负,输了又一时想不开投井他杀,与郭业有何干系?说刺耳点,自取其辱,与人无尤!
李二陛下又是瞪了她一眼,表示她噤声,不过此次的神采稍缓,并非前次那般的严苛。
叹罢几声,萧瑀退出了甘露殿,留下了一脸不悦眉宇阴沉似雾霭的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脸上骤变,真想一指戳在萧瑀的脑门上痛骂几声脑残秀逗。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打动,难堪地长吟了一声:“这……”
随即,他言辞公道地判道:“萧卿,公子英年早逝,朕深表怜悯,但此事硬要往郭业身上扯,那就过分牵强了。你说呢?”
萧瑀又是一阵气得鼓起眸子子,怒指杨妃气愤道:“你……咳咳咳……”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啊!
萧瑀嗯了一声,冷不丁感喟道:“唉,想当年太上皇对我家慎儿也是喜爱有加,曾夸其为吾萧家千里驹,可现在呢?白发人送黑发人,如钻心之痛啊!好久未曾看望太上皇他白叟家了,是该将慎儿之事说与他白叟家听听了。陛下,臣辞职!”
李二陛下现在越看萧瑀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越是感觉讨厌,挥挥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臣妾谢过陛下。臣妾想跟陛下讨要的是……”
萧瑀断断续续抽抽泣噎地说着,李二陛下耐着性子听着,眉头不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直到萧瑀哭诉完才悠然感喟一声道:“集贤诗会竟然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斗诗斗文时有胜负,公子萧慎怎能如此打动啊?朕记得他但是客岁的殿试状元,现在在礼部任职通事舍人啊,可惜了,可惜了……”
最后,李二陛下说道:“萧卿,朕已经下旨夺了郭业的爵位,革了他在兵部的公职。如许,朕会再下一道旨意,勒令郭业尽快分开长安,免得在长安持续添乱混闹,徒惹是非。至于公子萧慎之死,朕也是心有悲戚。如许,你不是另有一个在国子监读书的次子吗?朕赐他同进士出身,然后让吏部下公文,让他秉承他兄长萧慎的官职,出任礼部通事舍人一职,也算是朕对你们萧家不幸的一番抚恤吧。”
他也听长孙无忌、虞世南等人提过郭业与萧家的仇隙,但没想到萧瑀会对郭业的成见如此之深,本身儿子脑残秀逗自寻短见还非要拉上郭业当垫背。
在殿外哭天喊地,老泪纵横的萧瑀在宫人的引领下出去夙凤殿。
“呃……”
随即,萧瑀再次拱手作揖,颤声喊道:“臣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