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萧瑀这话杀伤力实足,连祖制都搬出来了,吓得杨妃顿时神采惨白如纸,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一入殿中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哇哇一阵哭诉:“陛下啊,老臣替大唐建过功立过业,殚精竭虑奉养过太上皇,又供陛下差遣在前,可谓是纵无功也有劳啊!本日,老臣以半截入黄土之身躯跪求陛下,为老臣作主哇!”
话未说全,一阵咳嗽连连,明显被杨妃气得不轻。
明显萧瑀也被杨妃的话给呛到了,一时候找不出话来辩驳,蓦地恼羞成怒,阴沉下脸来喝骂道:“我大唐祖制,后宫女子不无能政。杨妃,你频频为郭业讨情,你用心叵测!”
李二陛下闻言,固然对萧瑀丧子之痛很有怜悯,但听着他非要将萧慎之死往郭业头上兜,内心不免有了几分微词,悄悄愠怒道,你儿要与人家斗诗争胜负,输了又一时想不开投井他杀,与郭业有何干系?说刺耳点,自取其辱,与人无尤!
杨妃挨呲儿,立马蔫了下来,一副不幸兮兮地模样弱弱地望着李二陛下,不敢再吱声儿。
“嗤……”
随即,他言辞公道地判道:“萧卿,公子英年早逝,朕深表怜悯,但此事硬要往郭业身上扯,那就过分牵强了。你说呢?”
萧瑀听罢,顿时止住了抽泣,被杨妃气得发紫的神采也稍稍平和了下来,心中暗自衡量,既然目标已经达到,又不测得了天子的抚恤,让次子萧廷有了宦途出身。见好就收吧?
“臣妾谢过陛下。臣妾想跟陛下讨要的是……”
随即,上前将他扶起,好声好气地安抚道:“萧卿乃是朕的股肱之臣,对我大唐更是建立累累,如何了这是?有何委曲固然说来,朕定会为你作主。”
叹罢几声,萧瑀退出了甘露殿,留下了一脸不悦眉宇阴沉似雾霭的李二陛下。
听着李二陛下这么说,萧瑀的哽咽声立马有了几分收敛,继而一把鼻涕一把泪,将宗子萧慎于明天夜里投井他杀之事娓娓道了出来。
李二陛下心中对他的不满更减轻了起来,中间的杨妃冷不丁又插了一嘴:“萧垂白叟,您膝下不是另有次子吗?放心,给他娶上一门好婚事,萧家的香火断不了。”
此时的萧瑀有些魔障,张口杜口就是要整死郭业以泄愤。
听着李二陛下这么说,萧瑀再次亮起嗓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泣道:“陛下啊,郭业狗贼逼死犬子,这是要断了我们萧家的香火啊。还望陛下看在老臣为朝廷鞠躬尽瘁,看在我们萧家对江山社稷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替吾儿主持公道,沉冤得雪啊!”
杨妃这话说得甚是哀婉,李二陛下听着内心也感觉挺对不住她们娘俩,随即双眼温和地望着杨妃,轻声道:“爱妃,朕晓得你心疼恪儿,朕何尝又不是呢?说吧,只要朕能办到,都会承诺于你!”
“萧垂白叟,本宫可要说上几句,你此人好生不讲理,公子斗诗得胜乃是自取其辱,他投井他杀与郭业有何干系?再说了,戋戋一场斗诗胜负便自寻短见,可见公子的宇量多么狭小了。”
李二陛下现在越看萧瑀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越是感觉讨厌,挥挥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杨妃这话看似偶然,实则是在提示李二陛下不要被萧瑀这老骨头给蒙蔽了。
当杨妃怔怔遐思间,李二陛下俄然冲门外沉声喊道:“传朕旨意,命蜀王李恪明日便出发前去蜀中剑南道就藩。另有,让郭业明日也一同解缆,从速给朕滚出长安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