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一口气堵得慌,倒是不敢出声,只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紧紧的。
说完,也不待安琪答复,不由分辩地拉着她就往屋里拽。
香菱也在背面一边悄悄鞭策,一边柔声劝说。
贾环急了,伸手抓起骰子,然后就要拿钱,说是个六点。
宝钗见贾环急了,便瞅着莺儿喝道:“越大越没端方,莫非爷们还赖你?还不放下钱来呢!”
宝钗笑道:“现在是闲时,你们奶奶想必现在也没有甚么要紧的事做。我们恰好筹算赶围棋作耍,你也一起来罢。”
安琪笑道:“我过来找你玩,不好么?”
莺儿原是个眼里容不进沙子的,天然不肯依,便与贾环拉扯起来。
安琪道:“我还得赶去给宝女人送香料,不跟你说了。”说罢,踩着小碎步往宝钗的小院子去了。
贾环传闻了,当即便哭道:“我拿甚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
香菱格格一笑:“那你可就不准走了!正巧此时正月里,忌针指,女人跟我们都闲着,你来了恰好一起玩。”
安琪未曾想闹成这般,便道:“我也归去了罢。”
“甚么香料?”
赵姨娘听了,当即啐道:“谁叫你上高台盘去了?下贱没脸的东西!那里玩不得?谁叫你跑了去讨这没意义!”
闻名誉去,竟是宝钗走了出来:“我是向来不消香料的,难为了你们奶奶想着,巴巴地叫你送来。”
头一回贾环赢了,心中非常欢乐。厥后接连却输了几盘,便有些焦急了。
只说凤姐儿瞧见安琪好久不返来,猜想定是在梨香院玩。本来这些日子还算安逸,便迷惑安琪在那边做甚么,是以寻了过来。
安琪道:“既然如此,我便归去了。”
宝钗便也不留了,只让香菱送去了院子。
那骰子恰好转出幺来。莺儿喜得直鼓掌喝采!
安琪、宝钗瞧见,赶紧劝道:“快别说这话,看人家闻声笑话。”
宝钗忙拉住道:“可贵你来,如何这么快就要走?昔日我看你去颦儿那边,但是有说有笑的,莫非你只和她好就反面我好了?”
还不待说完,凤姐儿已经忍不住骂道:“大正月里,如何了?兄弟们小孩子家,一点半点儿错了,你只教诲他,说如许话何为么?凭他如何着,另有老爷太太管他呢,就大口啐他?他现是主子,不好反正有人教诲他,与你甚么相干?环兄弟出来,跟我玩去!”
那贾环乃贾珍的二房赵姨娘之子。只因其生母为人有些刻薄抉剔,加上贾环固然由王夫人扶养,却经常在赵姨娘那边玩,便学了一些奸猾鄙陋之风,是以除了宝钗以外,府中的其他姊妹都不喜与他玩耍。
“女人谈笑呢。”安琪道,“府中高低谁不奖饰女人,能和女人一起玩,更是求之不得呢。只不过,我怕归去迟了,二奶奶不欢畅。”
安琪悄悄拍了拍香菱的后背,笑道:“我那里是来顽的?原是二奶奶得了些香料,叫我送来给宝女人。”
安琪听了,只得收起来。
宝钗塞在安琪手中,笑道:“我们原不过是下注玩,又不是甚么端庄事情。你也太当真了!”
安琪笑道:“即便女人不消,好歹也是二奶奶的一点情意。”
安琪先笑道:“我仓促忙忙过来,身上没带银子呢。”
可巧颠末赵姨娘窗外,闻声贾环向赵姨娘哭诉:“我同宝姐姐玩,莺儿欺负我,赖我的钱,宝玉哥哥撵了我出来了。”
因而现在正月里学房中放年学,贾环便过来找宝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