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香料?”
只说凤姐儿瞧见安琪好久不返来,猜想定是在梨香院玩。本来这些日子还算安逸,便迷惑安琪在那边做甚么,是以寻了过来。
莺儿原是个眼里容不进沙子的,天然不肯依,便与贾环拉扯起来。
安琪赶紧推让道:“这如何行?”
赵姨娘一口气堵得慌,倒是不敢出声,只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紧紧的。
莺儿满心委曲,见宝钗说,只得放下钱来,嘴上却嘟囔着:“一个作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难怪大伙儿都不给你玩呢,只能巴巴地往我们这里跑!前儿我和宝二爷玩,他输了那些,也没焦急。剩下的钱,还是几个小丫头们一抢,他一笑就罢了……”
香菱也在背面一边悄悄鞭策,一边柔声劝说。
宝钗塞在安琪手中,笑道:“我们原不过是下注玩,又不是甚么端庄事情。你也太当真了!”
贾环听了,不敢则声,只得悻悻地归去了。
贾环传闻了,当即便哭道:“我拿甚么比宝玉呢?你们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负我不是太太养的。”
因而现在正月里学房中放年学,贾环便过来找宝钗玩。
刚巧,宝玉走来,已将贾环的话听在了耳朵里。踱步出去便问道:“这是如何了?大正月里,你跑来在这里哭甚么?这里不好,你到别处玩去。你每天读书,倒念胡涂了。比如这件东西不好,反正那一件好,就舍了这一件取那一件。莫非你守着这个东西哭一会子就好了不成?你原是取乐儿,倒招的本身烦恼。还不快去呢。”
那贾环夙来惊骇凤姐儿比王夫人更甚,听了叫他,只得畏畏缩缩地出来了。
宝钗便也不留了,只让香菱送去了院子。
安琪先笑道:“我仓促忙忙过来,身上没带银子呢。”
贾环便瞪着眼,“六……七……八”地混喊。
那贾环乃贾珍的二房赵姨娘之子。只因其生母为人有些刻薄抉剔,加上贾环固然由王夫人扶养,却经常在赵姨娘那边玩,便学了一些奸猾鄙陋之风,是以除了宝钗以外,府中的其他姊妹都不喜与他玩耍。
安琪、宝钗瞧见,赶紧劝道:“快别说这话,看人家闻声笑话。”
安琪未曾想闹成这般,便道:“我也归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