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
“皇长兄,长嫂过世后,你相思未忘,这下,终是能与长嫂团聚了,另有先皇后娘娘。总不会孤傲了。”
现在,落得一个此生再也不得见……
“皇长兄!”
本来,这是拓跋晃临终亲笔密信。他在服毒之前,亲交于拓跋濬手中,叮嘱他必须三往火线能翻开。
拓跋翰点点头,立在廊下眺望。
“玄高大师,可有安葬安妥?”
拓跋濬细读一遍,铭记于心,遵循父亲信末要求,丢入火中。
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终究停了。天气却还是暗淡的,云层密布,瞧不见日头。
拓跋翰走出房门,遂叮咛身边人:“派人传信给左昭仪娘娘,就说昨日她派来之人着了凉,身材略有不适,临时在平王府内疗养几日。待她好了,再送回宫中。还请左昭仪娘娘包涵。”
“好。”拓跋濬打量了一上面前之人,道:“你是领头之人?”
“现在还不必,你们尽管藏匿身份,暗中调查,到底是何人,谗谄东宫诸幕僚之臣有谋逆之心。”
“那是天然的,陛下会多加照顾两位殿下的。”
拓跋濬悄悄抚摩着白鸽光滑的羽毛,这白鸽倒与拓跋濬靠近,灵巧地任他抚摩。
拓跋濬重重叩首道:“皇孙濬携弟澄接旨。恭谢陛下圣恩。”
“倒没有起热,只是一向昏昏睡着,未曾醒来。”
“父亲在信中有言,当日他自愧于牵涉至玄高大师圆寂,内心不安。”
竹隐领命后,飞身消逝夜空中,技艺矫捷。
“皇长兄平生光荣,走后竟这般冷僻。”
“竹隐技艺,自傲无人发觉。”
景穆王府又规复了沉寂,像是甚么都没产生过一样。这夜,无星也无月。
“部属服从!”
景穆太子躺于棺木中,神情安静,竟无涓滴面对灭亡的惧色。
“父亲心善,却未曾想竟落得这般了局……”
“师父圆寂时,我等因被分拨出去斥逐僧众,有力保护师父,实在痛心。厥后,到东宫见太子殿下,太子叮嘱我们隐于都城中,待有机会,直接前来寻觅濬殿下。”
景穆王府。灵堂简易,白布素裹,哀号声哀哀。景穆王府人数本就未几,幕僚之臣皆是行刑的行刑,下狱的下狱,再加上天子说勿需多人探视,其他宗亲也只是递了记念之信,并无前来。除了拓跋濬、拓跋澄兄弟二人,只剩下王府内的侍从。
“咕咕,咕咕。”窗外有微小的鸽子叫声,一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入书房内。
“若殿下有任何叮咛,我等必会竭尽尽力。”
“多谢公公。”
这少年与拓跋濬年纪相仿,身形清癯,着素色衣衫,端倪中透着机灵。
拓跋濬像是早就晓得他会来,道:“你来此,无人看到吧?”
“她想必是累乏极了。让她睡着吧。”拓跋翰远远地看了看霁月几眼,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近,道:“这几日就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大魏史乘记录:景穆太子葬于皇室宗陵。谥文云:“景穆明德令闻,夙世殂夭,其戾园之悼欤。”
拓跋翰悲切地大喊一声,泪水已是落下。他从门口跪下,头沉沉叩在地上:“皇长兄,我来送你了。”
拓跋翰熬了一整夜,没有合眼。天亮后,他放心不下,又踱步到霁月睡觉的客房外。侍女忙起家施礼,拓跋翰做手势让她们不必多礼,轻声问:“如何样?这一夜,女人没有起热吧?”
三人跪于棺木前,寂寂无言。
“还好。父皇还挂念着皇长兄的好处,毕竟还是不忍心的。快,给我备好白衣孝服。我马上去见皇长兄。”拓跋翰已经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