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必是累乏极了。让她睡着吧。”拓跋翰远远地看了看霁月几眼,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近,道:“这几日就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现在还不必,你们尽管藏匿身份,暗中调查,到底是何人,谗谄东宫诸幕僚之臣有谋逆之心。”
“九皇叔,过来看看父亲最后一眼吧。”
“多谢殿下体贴。师父与几位师叔皆以妥当安葬。师父说:‘修佛之人,在于内心,不在于肉身’。幸得太子冒死传信,终至多数佛门后辈得救。太子于我佛门有大恩。”
“倒没有起热,只是一向昏昏睡着,未曾醒来。”
“父亲在信中有言,当日他自愧于牵涉至玄高大师圆寂,内心不安。”
“部属服从!”
“皇长兄平生光荣,走后竟这般冷僻。”
拓跋濬悄悄抚摩着白鸽光滑的羽毛,这白鸽倒与拓跋濬靠近,灵巧地任他抚摩。
这少年与拓跋濬年纪相仿,身形清癯,着素色衣衫,端倪中透着机灵。
“皇长兄,长嫂过世后,你相思未忘,这下,终是能与长嫂团聚了,另有先皇后娘娘。总不会孤傲了。”
“王爷!”越泽跑来道:“王爷!皇上窜改主张了。太子还是太子!”
景穆王府又规复了沉寂,像是甚么都没产生过一样。这夜,无星也无月。
拓跋翰熬了一整夜,没有合眼。天亮后,他放心不下,又踱步到霁月睡觉的客房外。侍女忙起家施礼,拓跋翰做手势让她们不必多礼,轻声问:“如何样?这一夜,女人没有起热吧?”
平王府。
三人跪于棺木前,寂寂无言。
拓跋濬细读一遍,铭记于心,遵循父亲信末要求,丢入火中。
竹隐领命后,飞身消逝夜空中,技艺矫捷。
拓跋翰点点头,立在廊下眺望。
“咕咕,咕咕。”窗外有微小的鸽子叫声,一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入书房内。
旧事一幕幕,闪现心头。昔日两人于围猎场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皇长兄笑声开朗;晨起二人习武练剑,几次过招,剑风凌厉,皇长兄总会让他两招,还不忘夸他大有长进;那年随皇长兄上疆场,皇长兄立马于敌前,勇往恐惧;每逢年节,定会与皇长兄团聚,把酒言欢……
大魏史乘记录:景穆太子葬于皇室宗陵。谥文云:“景穆明德令闻,夙世殂夭,其戾园之悼欤。”
本来,这是拓跋晃临终亲笔密信。他在服毒之前,亲交于拓跋濬手中,叮嘱他必须三往火线能翻开。
“师父圆寂时,我等因被分拨出去斥逐僧众,有力保护师父,实在痛心。厥后,到东宫见太子殿下,太子叮嘱我们隐于都城中,待有机会,直接前来寻觅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