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换好了?”赫连琉挑了挑细眉:“让她演出吧。”
“殿下,实在没有这个需求。”霁月悄悄地点头。
面前此人,一身红色的素布长衣,腰间系着灰色简朴的腰带,背脊直挺,衬得人高挑苗条;墨色的如瀑长发半束于头顶,挽成男人的四方髻,剩下的半边披垂肩膀,暴露精美的脸庞;柳叶弯眉斜画上去,显出几分男人豪气翩翩之感;只是那双眼眸,睫毛颀长卷翘,眼波流转间清楚还闪现出女子的美好。
赫连琉冷“哼”了一声:“澄殿下,你也别白搭苦心了,有的人,可不会承情。”
“下人又如何?凭霁月的聪明聪明,说不定几年后便能本身的本领,在宫中当个女官甚么的。”
槐花酒从杯中倾泻了出来,赫连琉只得悻悻地住了口,内心却想着:待会,你们就能看到,卑贱之人,向来,都是供人取乐的。
赫连琉掩嘴一笑,道:“澄殿下这么信赖这个婢女,实在是有仁爱之心,对下人都这般好。只是,野花到底是野花,别说世家的蜜斯,只恐怕连府上养的舞伎都不如。”
“你!”拓跋澄皱着眉头,拓跋濬怕他打动,想在桌下悄悄拉住他,还没来得及,拓跋澄立马站起家,快步走到霁月的面前:“霁月,你要甚么琴?大不了,我派人回景穆王府给你取来一把好琴!”
“谁让你比了?不过是给大师取乐罢了。让你操琴你也不弹,跳舞也不肯,你这个奴婢,倒是主张比主子们大多了!”
见世人皆不言语,氛围有些难堪,蓓陵端起槐花糯米粥,浅尝一勺,遂号召拓跋翰:“哎,这‘槐花雨润新秋地’的糯米粥,非常苦涩适口。九哥哥,你也尝尝。”
拓跋澄见霁月不语,觉得她不善跳舞,正欲辩驳赫连琉,替她摆脱。
“女官?女官还不都得服从于主子娘娘?”
风华亭内,世人已将美食品尽,拓跋澄不时地伸着脖子朝亭外了望。
侍女碎步走到赫连琉身边:“大蜜斯,霁月女人换好打扮了。”
若说跳舞,霁月倒是不怵的。如何说,她当年也是西郡公府的冯大蜜斯,父母向来以多才多艺教诲,琴棋书画,四艺是必然要当真学习的。作为女子,女红跳舞,也专门请了长安城的名师教习。只是……
“论献舞,我如何比得上贵府练习多年的众舞伎呢?方才的花间红裙舞,已是艳惊四座,而我自知技不如人,再穿上红裙,岂不是东施效颦了?”
霁月微微一笑,道:“不必了。我本就没筹算穿这些舞裙。”
“那霁月先行退下。公主、王爷、两位殿下,还请好好用餐赏景。”
“若论舞艺美好,天然是赫连府的舞伎们,霁月千万不能比的。”
侍女望了一眼赫连琉,赫连琉挥挥手:“快带她去吧,大师都等着呢,可别找个甚么借口遁了才是。”
霁月微微福了褔身:“这就要奉求女人了。”
一个倩丽的身影从槐花树下闪出。
“不穿舞裙?”侍女惊奇地问:“但是,女人不是要献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