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她是庶出三房的女儿,比不得顾莞宁出身高贵得祖母欢心,可顾海和方氏都是极其心疼她的。常日的穿戴也都样样出挑。
沈青岚将姿势放得更低了一些,轻声道:“你如果不喜好看我戴着白玉簪,我现在就拿下来可好?”
顾莞琪长这么大了,出门的次数寥寥可数。像这般正式登门做客,还是第一回,分外雀跃。
……
沈青岚内心一紧。
傅家也是以一落千丈,门庭萧瑟。
傅阁老为人刚正,支撑的当然是东宫太子。
姚若竹看不惯沈青岚动辄暴露被欺负的模样,插嘴道:“沈表姐刚才不是说要将白玉簪拿下来吗?如何又不脱手了?”
顾莞宁目光微闪,竟一口应下了:“好,你跟着我就是了。”
再厥后,宫变以后,齐王即位称帝。傅阁老痛骂齐王一顿,拒不上朝。齐王大怒,将傅阁老关押进大牢。
看着沈青岚这副严峻模样,顾莞琪忍不住笑了起来:“沈表姐放心,我就是和你开开打趣。没筹算抢你的东西。”
沈青岚觉得她在为戋戋一个白玉簪耿耿于怀?
顾莞宁挑了挑眉,干脆利落地应道:“好,你把玉簪取下来吧!”
她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哄顾莞宁欢畅罢了。这么好的白玉簪,她这辈子第一次戴,那里舍得还归去?
顾莞宁也被精灵古怪的顾莞琪逗乐了。
野心勃勃的齐王暗中拉拢傅阁老不成,一怒之下,教唆某个御史上奏折弹劾傅阁故乡风不正。御史素有闻风而奏的特权,一通捕风捉影胡乱攀咬,令傅阁老颜面扫地。
她在乎的,向来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她就是随口一说,顾莞宁如何能够当真?清楚是看姑姑不在,用心用言语挤兑欺负她……
顾莞宁笑了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现在风景一时,不代表将来繁华一世。”
顾莞琪听的神驰不已,忍不住叹道:“傅阁老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吧!”
颠末这么一出,沈青岚顿时消停了。以后老诚恳实地坐在那儿,没再张口说话。
“好多马车!”
到了年底,李阁老就会致仕。接任首辅之位的,恰是傅阁老。
这一眼,就看到了很多熟谙的马车标记。
“二姐,傅家本日的客人会很多吗?”
顾莞宁不会是真的想将白玉簪要归去吧!
傅阁老平生忠君爱国,在首辅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为朝事殚精竭虑,在朝野申明颇佳。
沈青岚没推测顾莞宁如此好说话,不由得大喜过望,连连笑道:“是是是,我必然信步不离地跟着你。没有你的表示,绝稳定说半个字。”
姚若竹和沈青岚也忍不住探头张望。
沈青岚一惊,顾不得“委曲”了,下认识地挪开一些:“不必劳烦莞琪表妹了。”
顾莞宁抿唇一笑,扯开了话题:“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明天傅府客人浩繁,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大多会登门道贺。你们两个熟谙的人未几,记取跟在我身边,也免得心中生怯。”
唯恐顾莞宁不肯,又补了一句:“姑姑之前就叮咛过你的。”
“就是,”顾莞琪敏捷地接口:“如果沈表姐担忧弄乱了头发,我来帮手好了。”
不幸的傅阁老,大哥力弱,禁不起折腾,很快在牢里丧了命。
顾莞宁含笑点头:“当然不会少。傅阁老是当朝次辅,深得帝心。首辅李阁老已经年近七旬,身材又多病,或许很快就要致仕荣休。下一任首辅,十有八九是傅阁老。满朝官员,谁不想和傅阁老靠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