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渊心头剧震,这上官义是在威胁吗?
上官义端坐在主位,蟒袍的暗纹在暗影中若隐若现,他指尖摩挲着一枚羊脂玉扳指,嘴角噙着如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像毒蛇舔舐猎物般黏在李承渊的虎符上。
上官义决定以监军名义统领朔方军,但是虎符在李承渊手中,
尾音含混地消逝在风中,指尖却俄然划过虎符边沿——那边有道新添的裂缝,恰是昨夜徐慧湘弯刀所留。
宿世史乘里安禄山暴毙的记录闪过脑海,现在却品出分歧意味。
…………
“看本该在百年后呈现的筒车灌渠,看能载火药的铁甲战舰,看长安西市该有的番邦商队。“
汗青书记录的“安史之乱八年平“,字里行间是千万枯骨。
他俄然攥紧虎符,玄铁棱角刺入掌心,“我要的不是击退燕军,是要这虎符熔了重铸——铸成犁铧耕遍范阳,铸成船锚通联四海,铸成天下人再不必膜拜的......“
上官义的笑意凝在嘴角,他回身掀帘的顷刻,李承渊瞥见他后颈模糊闪现的暗红纹路——竟与徐慧湘的噬心蛊纹普通无二!
青铜雁鱼灯的烛火被门缝漏进的北风吹得忽明忽暗。
上官义的声音清越如泉,倒是埋没杀机,他抬手表示亲兵奉茶。
帐外忽起马嘶,亲兵急报燕军夜袭。
李承渊的横刀已出鞘三寸。
“好技艺。”
残月隐入云层时,李承渊在箭楼刻下第三道划痕。
上官义抚掌而笑,仿佛方才的杀机只是幻影,“难怪能得沈娘子倾慕。不过——”
上官义轻笑一声,玉扳指叩在案上收回清脆的响,“可本官听闻,燕军已攻破潼关,哥舒翰将军……降了。”
上官义却悠然退后,从袖中抽出一卷密旨:“三今后子时,带着虎符赴飞狐峪。圣上要的不但是安禄山的头,另有太子与药王谷勾搭的铁证。”
“李校尉!”上官义俄然打断他,蟒袍一振站起家来。
身后朔方军正在整备陌刀,更远处有河西铁骑的尘烟。
“李郎在看甚么?“沈若雪裹着素氅走来,腕间银铃缠着药香。
上官义俄然抚掌大笑,腕间沉香珠串撞出脆响。
他猛地昂首,正撞进上官义幽深的眸子里——那瞳孔深处竟浮着两点猩红,
“既然太子与反贼安禄山勾搭,为何这贤人要保他?”
七日前,灵丘城粮草营被焚时,李承渊曾在灰烬中发明过一样的暗号。
“哦?”
“只是对宫中之事,却知之甚少。”
李承渊瞳孔骤缩——这是天宝十五年六月才会产生的变故!
李承渊瞳孔骤缩——那是天宝十四年冬的记录,某页被朱砂圈起的“腊月丙申,太子亨夜会范阳信使“字样,墨迹竟与崔佑铭捏造的密信普通无二!
且朔方军外有灵丘城外的五万燕军虎视眈眈,内又无统帅,时候一久,必将大乱,
“监军动静通达,末将佩服。”李承渊压下心惊,虎符在掌心烙出深痕,“但哥舒翰将军忠勇,断不会……”
帐外吼怒的北风卷着血腥气,把“朔方“军旗拍打得猎猎作响,倒像是给这场暗涌添了鼓点。
李承渊与上官义对峙之际。
她将李承渊的手按在本身心口,蛊纹竟出现淡淡金光,“这同心咒或许不是谩骂,是要我们改天换日的契机。“
“安禄山许给太子的可不但是河北三镇。”上官义的声音俄然冷下来,玉扳指重重按在“范阳“二字上,舆图纸张竟被灼出焦痕,“他要的是药王谷的《神农秘典》,要拿天下人试他的长生蛊!”
宿世履行任务时炸开的火光,与现在的烽烟竟堆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