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忽地触到黏腻。
李承渊凝着她惨白的唇,忽觉虎符上的骨灰纹路似要烙进血肉。他闭目将额头抵上她冰冷的手背:“明日我便遣玄甲营随你回谷。”
瞥见她将药囊暗格中一枚琉璃瓶塞入他护心镜后——恰是徐慧湘当日抛来的“解药“。
忽觉喉间发涩:“我八岁入谷,师父只授岐黄之术,从未......”
她望着李承渊生硬的脊背,指尖缓缓攥紧裙摆——自上官义拜别后,他已在舆图前立了半个时候。
那黑衣刺客踉跄跪地,蒙面巾下俄然收回“咯咯“怪笑。
最后一名刺客被跳荡营的士卒挺矛围杀。
“咻!”
沈若雪未尽的话语碎在唇边。李承渊霍然起家,横刀出鞘的顷刻,
“可徐慧湘是你亲姊!“李承渊突然打断她,虎口掠过她颈间未愈的蛊纹,“同命蛊、双生咒印——这般诡谲禁术,岂是平常医者能通?”
话音戛止,她俄然狠恶咳嗽,帕上绽放点点黑梅。
玄甲上溅满温热血珠,他却嗅到一丝非常的腥甜——像是腐肉混着铁锈,绝非新奇人血的气味。
铜炉炭火爆出“噼啪“一声。
他暴喝一声,旋身劈断第四人膝骨。
唯剩半片青铜腰牌嵌在血泊中。他以刀尖挑起残牌,后背阴刻的蟠龙纹路间,竟卡着粒未熔化的冰晶——是塞外雪山独占的“千年寒髓”。
帐内烛火昏黄,
刀锋扯开夜风的顷刻,
“李郎!”沈若雪的惊呼从帐后传来。
帐外喊杀震天,李承渊掀帘而出的顷刻,北风中飘来她几不成闻的低语:“禁地构造在......北斗第七星......”
“李郎......”她终是轻声开口,尾音却踏实得似要散在风里。
………
他指节无认识地摩挲着案上虎符的纹路,骨灰熔铸的凹凸触感刺得掌心发疼。
他瞳孔骤缩。
李承渊的靴底已碾碎第三名刺客的喉骨。
李承渊蓦地回身,案上烛火被他带起的疾风扑得摇摆欲灭。
他握刀的手蓦地收紧。
“同心咒既成。”沈若雪抬头轻笑,泪珠坠在朱砂痣上碎成星芒,“碧落鬼域,我总追得上你。“
沈若雪端坐榻边,素白裙裾垂落在地,腕间银铃随呼吸轻颤。
衬得眉心朱砂痣愈发凄艳。沈若雪垂眸抚上心口,广袖滑落处,腕骨细得似要折断:“师父临终前......确有异状。”
“那夜谷中百草尽枯。“她指尖无认识地绞着腰间药囊流苏,“师父攥着我的手,说禁地寒潭底埋着个檀木匣......”
帐外忽起金铁交击声,有朔方军士卒的怒喝穿通风雪:“有刺客,庇护监军!”
尸身俄然狠恶抽搐。
他匕首挑开刺客衣衿,胸膛鲜明烙着枚三足蟾蜍纹——那蟾口大张,舌信竟是半截折断的箭簇形状。
帐外北风忽厉,掀得帘角翻飞。一缕月光漏出去,正照在她颤抖的睫羽上。
他单膝跪地,大掌托住她后颈,另一手疾点她风府、天突二穴:“娘子,别说了,我让军医......
“不!“沈若雪忽地攥住他腕甲,力道大得惊人,“师父咽气前,用金针在石板上刻了四个血字——‘匣中有孽’。”
上官义蟒袍熏香的气味俄然在影象中闪现——冷婢女下,清楚藏着极淡的硫磺味。
“若我回不来......”他话未说完,便被染血的指尖按住双唇。
他三步并作两步跨至榻前,玄铁护腕“咔“地扣住她肩头:“药王谷当真与太子勾搭?”
李承渊疾退三步,见刺客七窍涌出蓝烟,皮肉如蜡遇火般坍缩,眨眼间化作一滩腥臭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