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出她侧脸，眉似远山含黛，眸若寒潭凝星若雪，袖口绣着百草纹，腕间银铃随行动轻响。
跟着军中疫情发作，
“李…”
沈若雪一双白净胜雪的玉手俄然翻开一具“尸身”的草席，暴露底下暗格中成捆的药草，“马钱子、断肠草——这些毒物混在伤虎帐止血散中，才是尸毒本源。”
李承渊脊背发寒——穿越那日中的毒箭，竟是慢杀局！
报信的士卒退出了营帐。
崔佑铭袖中滑出一枚蟠龙纹箭簇，“此物从你营帐搜出，与叛军所用普通无二！来人——”
“监军慎言！”郭曜按剑欲起，却被郭子仪抬手压下。
“不是疫病。”
此言一出。
“狼毒箭。”
羊皮被崔佑铭中间的神策军士卒快速展开，鲜明是一幅灵丘设防图，角落钤着恍惚的狼头印，
黑血触到药汤竟化作青烟，她举起碗嘲笑：“我以药王谷秘术赌咒，此毒需用活人鲜血为引方能起效。监军若问心无愧，可敢饮这碗‘解药’？”
崔佑铭眼底阴鸷翻涌，忽有传令兵疾走入帐：“报！燕军在灵丘城外焚尸数万，腐烟顺风飘向大营——”
“何意？”
崔佑铭猛地起家，袖中甩出一卷染血羊皮，“三日前粮草营被袭时，本官在叛军尸身上搜到此物！”
“哦？”
这盘毒局，终究暴露獠牙。
郭子仪脸上寂然，银须微颤，举杯高呼：“灵丘大捷，全赖将士用命！此酒敬阵亡英魂，亦敬生者勇武！”
崔佑铭哑口无言，只得嘴唇抽动。
李承渊下认识的看向崔佑铭。
只是……”他说到此处，用心停顿一会儿，拖长尾音，目光扫过众朔方将士，“曳落河精锐夙来以铁壁战阵闻名，怎会在白狼旗倒后崩溃如流民？莫非有人早将我军设防泄漏，演了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
“承”
李承渊蓦地转头，见一素衣女子脸上带着红色面纱，暴露一双秋水活动的眸子，正蹲在伤兵身侧，
李承渊举着隐痛的左手，意味性的抿了一小口。
李承渊死死盯着崔佑铭退入暗处的背影，箭伤如烈火灼烧。
“好一出贼喊捉贼！”
“酒敬阵亡英魂，亦敬生者勇武！”众将轰然应和，
她指尖拈起药包，底部鲜明印着“范阳官坊”朱印！
……
银针正挑开腐败皮肉。
“渊”
她嗓音骤冷，“箭簇淬过尸毒，本应立时毙命，你却活到现在……体内有东西在压着毒性。”
帐内顷刻死寂，就连一贯喜怒不喜于色的郭子仪，现在神采也是为之一变。
站于李承渊一旁的郭曜冷声发话了，“此乃药王谷沈若雪，在灵丘之战当中，曾救我郭曜性命，我感念其恩，引觉得高朋相待，且节度使也知其事，何来私藏医女之说。”
郭子仪霍然站起，“快，速传军医前去医治。”
他倏然昂首，正对上崔佑铭眼底一闪而逝的调侃。
他抓起马槊直奔伤虎帐，掀帘顷刻，腐臭劈面——草席上横陈的士卒面如死灰，腐败的伤口排泄黑血，竟有蛆虫在腐肉间爬动。
李承渊缓缓起家，拾起羊皮图嘲笑：“监军既说此图从叛军尸身获得，可敢让末将验一验这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