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宸不忘母舅出征前的商定,抱着棋谱恶啃了半个来月,待沈从云闲下来时,竟也能似模似样的与他对弈上几局。她心机周到,在围弈一技上,显出了极高的天赋,不久后沈宁轩与她比武就已难有胜局,常常都举手告饶。沈从云不得不长叹,先祖庇佑,沈家有女,家属必兴。
苏以宸转头,马车转眼已冲至脑后,她来不及反应,下认识伸手,将沈秀和阿满推了出去。
一阵短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熙攘的贩子瞬息间惊呼声一片,人群狼籍,争相往两侧推搡遁藏。
苏以宸摸着沈秀圆滚滚的肚子,心疼道:“瞧你,挺这么大个肚子,就该在家里好好歇着,怎还出来?摊上的买卖,交给曹顺就是了。”
蓝衣人将苏以宸谨慎放下,望着锦衣男人,神情泰然自如。
蓝衣人一番话说出了公众的心声,围观者纷繁拥戴。可锦衣男人是谁?他但是堂堂大周朝右相之子杨宗祁,在都城出了名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一看竟有刁民敢问罪,不由恼羞成怒:“你爷爷我就是朝安城的国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打!”
沈秀瞪了一眼曹顺:“他是个糙老爷们,那里懂这些精美东西。走,我陪蜜斯归去聊,明天让他看摊。”
大马吃惊,先是扬蹄而起,然后重重的落在空中,竟然脚步踏实,像是在那一掌之下受了重伤。驾车人也跟着坐立不稳,紧紧的拽着缰绳,方不至摔上马来。可车里的人明显就没那么好运了,只听得哐哐啷啷和哎呦几声,然后一个锦衣华服、年约二十4、五岁的男人气急废弛的从马车上爬了下来,怒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挡你爷爷我的来路?晓得你爷爷我是谁吗?”
一道蓝色的身影从中间的茶馆一跃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起她的腰退后数步,然后回身,一掌拍在兀自奔驰的大马头上。
沈秀的肚子垂垂显怀,曹顺现已不当长工,伉俪二人在东大街上摆了一个小小的摊位,售卖各式香囊及香薰料,虽是小本买卖,但胜在绣工精彩香味恼人,且代价公道,倒也运营的有声有色起来。那曹家因沈秀的干系得了定国侯府的恩德,自此对她也分外分歧,恐怕惹得财神爷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