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甄玉不由分辩,一把将黑衣人的发簪拔掉,乌黑如绢的长发顿时倾泻……
却不料被甄玉扑上来,按着肩膀,凑在耳畔,缓慢私语了两句。
门外端着茶的丫头,半天没闻声动静,还觉得屋里的“事儿”没办完,一时有点难堪,不知是进是退,只好又问了一句:“少爷?少奶奶?”
说完这几句,甄玉动手极快,先点住了男人几处大穴,又在关头处所略施银针。
甄玉也毫无温度的笑了一下:“既然不肯替我背锅,问那么多干甚么——躺好不要动。”
甄玉将黑衣男人半扶半背,一起带回了张大赖家。
“不是嫁,是卖。”甄玉用单手拢着狼藉的头发,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爹,用两端牛将我卖给了张家。”
甄玉看着他,俄然一笑:“很吃惊?没见过穷乡僻壤这类卖女儿的神操纵吧。”
男人目不转睛盯着她,俄然道:“你到底是甚么人?如何你会晓得这么多?你连伤势是甚么东西形成的都晓得,你这么有经历……实在你不是知名村妇,你在扯谎!”
“走,我带你归去。”
翠喜吓得从速跪下,仓惶拾起砸碎的碗盖。少奶奶只好柔声劝道:“大爷别生机,翠喜讨人嫌,让她出去就是了。”
甄玉却平静自如,只见她敏捷脱下肮脏的红嫁衣塞进床底,又一把扯下床上的钩子,将幔帐拉上一多数,再将桌上的交杯酒整瓶倒下来,打湿了大片的床单。
“没有医用的银针,先拿绣花针代替一下。略有些疼,请你忍住。”
男人的脸上,顿时暴露凶恶之色!
“这不是个别例。”他终究道,“有人死了,这么小的村庄,迟早会被发明的。”
“当然是替你疗伤。”甄玉瞪着他,一脸的见怪不怪,“再不止血,到明天早上你这一身血就流光了。你是急着下去和张大赖做伴儿吗?”
“当啷”脆响中,异化着一声极粗嘎、极嘶哑的男声:“滚!”
果不其然,男人胸口,那一向止不住缓缓流血的伤处,垂垂停了下来。
甄玉昂首看了他一会儿,俄然笑了:“标兵一天到晚土里来水里去的,还会随身照顾香囊?更别提这香囊里,还是一两纯金才气买一两的玖川沉水香……哪家的标兵这么有钱?”
“头发真多,比张大赖多一倍。”她莫名咕噜了一句,“算了,归正大早晨的看不出来。”
甄玉的身形太稚嫩强大,她的语气又太平静无波,两厢一对比,这非常的违和感,明显毫无逻辑可言,但不知为何,却古迹般地压服了黑衣男人。
趁着浓浓夜色,甄玉带着人,从未关紧的后院柴门悄悄钻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新房。
“先捱过今晚再说吧。”甄玉利落得的确不像个小女孩,她伸手稳稳搀住重伤的男人,刚走了两步,又愣住,“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