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终南山云中子在玉柱洞中碧游床运其元神,守离龙,纳坎虎,猛的心血潮来。道人觉而有警,掐指一算,早知凶吉:“呀!本来西伯灾厄已满,目下逢危。本日合法他父子相逢,贫道不失燕山之语。”叫:“金霞童儿在那里?你与我后桃园中请你师兄来。”金霞童儿领命,往桃园中来,见了师兄道:“师父有请。”雷震子答曰:“师弟先行,我随即就来。”雷震子见了云中子下拜:“不知师父有何叮咛?”云中子曰:“门徒,汝父有难,你可前去救拔。”雷震子曰:“弟子父是何人?”道人曰:“汝父乃是西伯侯姬昌,有难在临潼关;你可往虎儿崖下寻一兵器来,待吾秘授你些兵法,好去救你父亲。本日合法子父相逢之日,前期好相见耳。”
尤费谗谋追圣主,云中显化济慈航。
不说追兵随后飞云掣电而来。且说文王自出朝歌,过了孟津,渡了黄河,望渑池大道缓缓而行,扮作夜不收模样。文王行得慢,殷、雷二将赶得快,不觉看看赶上。文王转头,瞥见前面灰尘荡起,远闻人马喊杀之声,知是追逐。文王惊得魂飞无地,仰天叹曰:“武成王虽是为我,我一时失于办理,夤夜逃归;想必当今晓得,旁人奏闻,怪我擅自逃回,必有追兵赶逐。此一拿回,再偶然理。现在只得趱马前行,以脱此厄。”文王这一回,似失林飞鸟,漏网惊鱼,哪分南北,孰辨东西。文王心忙似箭,意急如云,恰是:
雷震子领师父之命,离了洞府,径至虎儿崖下,东瞧西看,各到处寻不出甚么东西,又不知何物叫为兵器。雷震子深思:“我失办理。常闻兵器乃枪、刀、剑、戟、鞭、斧、瓜、锤,师父口言兵器,不知何物,且回洞中,再问详细。”雷震子方欲回身,只见一阵异香扑鼻,透胆钻肝,不知在于何所。只见前面一溪涧下,水声潺潺,雷鸣模糊。雷震子旁观,只见希奇景色,雅韵幽栖,藤缠桧柏,竹插巅崖,狐兔来往如梭,鹿鹤唳鸣前后,见了些灵芝隐绿草,梅子在青枝,看不尽山中異景。蓦地间见绿叶之下,红杏二枚。雷震子心欢,顾不得凹凸险要,攀藤扪葛,手扯晃摇,将此二枚红杏摘于手中;闻一闻,扑鼻芳香,如甘露沁心,更加甘美。雷震子暗思:“此二枚红杏,我吃一个,留一个带与师父。”雷震子方吃了一个,如何这等香美,津津异味!只是要吃。不觉又将这个咬了一口。“呀!咬残了,不如都吃了罢。”方吃了杏子,又寻兵器,不觉左胁下一声响,长出翅来,拖在地下。
话说文王离了朝歌,连夜过了孟津,渡了黄河,过了渑池,前去临潼关而来。不题。 且说朝歌城馆驿官见文王一夜未归,心下仓猝,急报费大夫府得知。摆布通报费仲曰:“外有驿官禀说,西伯文王一夜未归,不知何往。此事严峻,不得不预先禀明。”费仲闻知,命:“驿官且退,我自晓得。”费仲深思:“事干本身身上,若那边治?”乃着堂候官,“请尤爷来商讨。”少时,尤浑到费仲府,相见礼毕。仲曰:“不道姬昌,贤弟保奏,皇上封彼为王,这也罢了。孰意皇上准行夸官三日,今方二日,姬昌逃归,不俟主命,必非美意,事干严峻;且东南二路,兵变多年,今又走了姬昌,使皇上又生一患。这个担儿谁担?为今之计,将如之何?”尤浑曰:“年兄且宽解,不必忧愁。我二人之事,料不能失手。且进内庭面君,着两员将官,赶去拿来,以正欺君负上之罪,速斩于市曹,何虑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