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恨恨地咬紧牙关,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就听得“噼哩噗噜”一阵乱响,一伙人乌压压欺了过来,约有二三十个壮汉,手里都拎着各色家什,刀枪棍棒不一而足,乃至有的拎着耙子铁锨镐头。为首一人,恰是涂安。
天气向晚,落日西下,暗澹的光落在烧得空旷旷的屋架上,更显苦楚。寥远处的密林中有几只寒鸦“嘎嘎”地叫着,投巢而去。
“丫头,饿了吧?随我去找点儿吃的垫垫肚子吧。”
“道长是修行之人,倒是替小老儿辩白一二,这究竟是个甚么原因?”涂老爷不无担忧。
“大师伙搭把手,把张家铺捐的寿材抬来,如许日头下暴着,总不像个模样。”
道松突喝一声:“甚么人!在那边鬼鬼祟祟的做甚么?”
“你不是救我家二小子的那位道长吗?”一个庄客俄然道。
众庄客也都是熟谙的,七手八脚地抬来了寿材,又谨慎装殓了。不免又是唏嘘不断。
“哎呀呀,要不是你,我家婆娘几乎被房梁子拍死。”又一个庄客认出了他。
道松说着,又扫了一眼地上的几条覆着尸首的席子,也觉苦楚。
道松抱了抱拳,接口道:“贫道法号道松,与朋友云游至此。”
涂安壮着胆量往前凑了几步,“是杨家大丫头吗?”
“不错,既然没伤到别人,显见是与旁人无关,白叟家尽可放心度日。”
闻人瑨见她对本身横眉瞋目,忙把嘴巴紧闭,又用力儿摆了摆手,那意义“小女人你别跟我普通见地,当我是个屁放了好了”。
“哎哟,是我啊!”涂安一拍大腿,“丫头,你还活着啊!”
“啊!”
“这个时候了,本日怕是没法安葬你家人了,明日再动土吧。我们去吃些东西,返来你再守着这里也不迟。不然,这寒日里的,如何受得住?”
绍筝打动于众乡亲的美意,忙一一谢过了。
涂安这时也瞧见了背动手立在一旁的道松,另有扭着身状似看风景实则不敢看入殓的闻人瑨。
“也好,那就叨扰了。只是劳烦你也带上这小女人,给她口热乎汤羹暖暖肚腹吧。”
到底是何人所为呢?
绍筝听涂老爷同道松细说了原委,神采已经惊得煞白。
这背后必然另有玄机。
剩下的几个闻言也大呼着“鬼啊”,斯须间就无影无踪了。
道松拧眉不语,若真是那狐仙用心抨击,又为何……他虎目扫过绍筝。他修道多年,深知天道人缘无因则无果,如果真是抨击,为何这孩子躲过了一劫?何况,除非修的是魔道,不然那狐仙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天道报应吗?莫非是……
绍筝听得声音熟谙,回身望去,夕照的余晖正投射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