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千军万马于前,风独影亦可安闲应对,可面前这类场面,倒是她最不善长的,一时心头恻然束手无策。而她身后的杜康与众侍卫则更不知如何对付了,只得一个个转过甚去,不忍看这些哀痛泣哭的人。
风独影气味不平,气愤非常,“这等愚夫……搏斗无辜冲弱!的确是卑鄙儒弱至极!他如果提刀斩了那恶霸赃官,本王倒要赏他一个懦夫!”
前两道诏令在情在理,只是听到后两道,徐史眉头一敛,然掉队言道:“臣觉得马大良父母、兄弟无罪,妻女亦为受害者,即算要受连罪,发配边城已可,这三代苦役倒是过于严苛了;而马大良其人已死,弃尸饲狗,过于残暴,有损风王仁德。”
风独影闻言不为所动,只是起家,立于玉座之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殿中的国相,“国相,本王为何如此你莫非不清楚?”
好久后,还是村里最年长的朱夫子先回神,高呼一声带头拜下,村里的男女长幼才是觉悟,然后一头拜倒在地。
“此案已然查明,如何措置还请风王示下。”大殿里,只要徐史沉着还是。
固然先前的诏命已让全部青州的人都晓得爱民如子的风王要去拜祭枉死的学童,但在见到人之前,三石村的村民气里大多是半信半疑的。
风独影顿了顿,半晌后才道:“国相,本王与你相互明白,以是勿须多言。去颁下诏命,并为忻城选一名父母官,尽快上任。”
朱夫子领着村人们起家。他们昂首看着面前的女王,白衣如雪,长眉凤目,气度高华,竟是比他们设想中的还要斑斓严肃百倍,一时都呆呆看着,忘了言语。
风独影上马,扶起最前头的朱夫子,“都平身。”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不冷不热,清清泠泠似初春的微雨,让在场的每一小我都能听到。
“臣明白。”徐史躬身,“风王此举天然是能震慑天下,但风王亦将被冠上残暴刻毒之名。臣为国相,职在帮手,直言不讳乃臣之本份。”
她一贯我行我素惯了,现在虽则贵为一州之王,可出行时的华盖、仪仗、车驾、侍从等等场面一贯为她所厌,以是此次也只带着杜康及五十名侍卫便解缆了,随行的另有忻城新任府尹张卓。
这一起上,纵马飞奔,沿途高山城廓飞逝而过,倒让两年来困于宫室的她找着了一些当年领军出征时的尽情痛快。
遣太医前去为伤者医治,村民们心头的仇恨之情必定会减退很多,再有风王亲身前去,挟王威君恩,那余下的一点悲恨亦会烟消云散。
三石村的村民马大良遭恶霸王腅掠取妻女兼并家财,向忻城府投状,不想王腅贿赂府尹郭遂,郭遂便以诬告良民、图谋不轨为由治了马大良的罪,当堂杖击一百。马大良未能救回妻女,反遭毒杖,仇恨癫狂落第刀搏斗村塾里的学童,至十死十二伤,而后他杀。
安息半日用过午膳后,风独影便启程前去三石村。张卓本欲同业,但风独影道郭遂已斩,忻城里正很多事要理,让他做本身的事去。张卓临行前得徐史提点,晓得风王行事气势,又一心想做一番奇迹,因而不再对峙,只派了两名衙役带路。
“本王若从轻处之,只怕从今今后多有仿效者,凡是心中有怨,即搏斗弱者以泄仇恨。”风独影玉面含霜,凤目里一片冷峻肃杀,“本王此举就是要诏告天下人,凡敢如此者,亲者连罪,身后骸骨无存,永久做那孤魂野鬼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