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村民,衣貌粗朴,大多都没读过书,不识得礼节,但是比之那躲在门后的食君之禄的衙役们,他们却更晓得道义更加的崇高。面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他们天然是惊骇的,躲在祠堂里眼看着那些黑衣人手起刀落,眼看着那些侍卫们一个个丧生却无一人后退,眼看着风王身陷重围……他们惊骇、惊骇,而后平静、气愤,最后拔刀而起,排闼而出!
好久后,祠堂的门翻开,两名衙役畏首畏尾的走出,看到祠堂前那满地的尸首,相互胆颤心惊的对望一眼。
等那些黑衣人反应过来,面前已无踪迹。
“风……王……速离……”朱夫子吃力的念着,话音还式微完,头一歪,断气身亡。
风独影抬目望去,火线是虎视眈眈的黑衣人,穿过那些黑衣人,可见各处无辜村民的尸首,男女长幼皆有,地上的鲜血赤红一遍,流淌脚下,仿佛血湖延展。
是我害了他们……
“白叟家!”风独影手起剑落,将那名黑衣人砍倒,蹲身扶起倒地的朱夫子,却见他喉间一道寸宽的血口,鲜血汩汩而出,明显是无救了。
可围攻杜康的三名黑衣人却趁机挥刀刺来,顿时肩背身受三刀,可他现在已得空顾及,双掌连拍,将黑衣人逼退,然后飞身纵起掠至风独影身前,左手扶她一转,避开身前刺来的长剑,右手拾剑一挥,挡开了后边刺来的大刀,再足下连点,负着风独影瞬即跃退数丈。
那领头人目睹风独影落空明智,阴阴一笑,取太长弓,搭箭对准:“风独影!叫你死得明白,我本日是为青冉公子报仇而来!我乃他麾下大将王夻!”
“杜康……实在……死于刺杀也不错的。”她喃喃一声,面上浮起惨白而恐惧的笑容,而后提气握剑,刹时剑气如虹,便将飞扑上前的一名黑衣人斩落,却同时激起毒血冲脑,顿面前晕眩,一头栽倒。
每一个村民临死时都不忘叮嘱一句,个个双目圆睁,至死不肯闭上,只因还未瞥见他们的王出险!
“风王……快走……”
刹时,除了围攻杜康的十人外,余下的四十名黑衣人全扑向风独影,手中刀剑寒光闪闪的罩向她,皆是使出了尽力,是以饶是她武功绝伦亦险象环生。
“白叟家!”风独影喉头一哽,脑后却已刀风掠来,她身形不动,左手放开朱夫子,右手挥剑扫去,身后一声闷哼,然后一名黑衣人栽倒于地。
一时哀思欲狂,恨不欲生。
“也……只好如此。”一人答道。
听得风独影轻语,杜康一震,敏捷转头,伸手接住栽倒的她,目光瞅见她肩头的黑血,心头一寒,部下却未曾缓,长剑划出一团灼亮的剑光,仿佛烈阳炙焰,刹时逼得数名黑衣人后退,然后他瞅住空地,负着风独影敏捷飞身逃去,他将轻功提到极限,便如一抹灰电横空掠过。
一箭穿肩,那痛已让风独影回神。
“追!必然要砍下风独影的头来祭青冉公子!”领头的王夻命令。
“我们先冲出去。”杜康一手扶着她一手又挥剑刺伤一名追来的黑衣人。
余下的黑衣人顿纷繁跟从王夻追着杜康而去。
“贱民不要命了!”那领头人挥刀砍落一个扑向他的村民,看着前那些握着木棍或是赤手空拳便冲上来的村民,胸膛里顿生满腔仇恨,若非当年……本日青州称王的便该是他,这些草介本该是蒲伏于他的脚下才是!刹时眼中凶光一闪,恨声命令:“全都砍了!”
……杀孽重……祸无边……祸无边……莫非她真的是所到之处必引血祸无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