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她再拴着我如何办?我又打不过她。”淳和可贵有忧患认识:“我瞧着非论是重阳观的羽士还是你们快意楼中的人都不大看得起灵兽哎。”
“……”这只狐狸的话朱容一个字都不信,她认定淳和是为了缠着顾云使的奸计,对她的恶感又陡增一倍。可碍着顾云的面不好发作,生硬地领了命,甩袖而去。
淳和没把他的话听出来一个字,捂着脑门嗷嗷叫喊:“你不心虚打我何为!你明显就是想和她交/配!”
顾云腆着老脸,凑在她耳边道:“不活力了,嗯?”
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向顾云告状!朱容眼中烧起熊熊肝火:“你这个小人!”
“真哒?”
淳和枕着胳膊,脸埋在枕头里,拉着顾云的手摇了摇:“她又欺负我!”
朱容走了,淳和反倒没了兴趣,趴在枕头上指头拨弄着顾云送她的小狐狸。她自娱自乐,顾云便将早上送来的账册重新翻开,没看两页淳和扯扯他衣角:“顾云,我痒,你给我挠挠呗。”
她声音不大不小,朱容听了个正着,难过又活力,火气蹭蹭直冒:“楼主日理万机,楼中每一桩买卖都须他亲身做主,哪由得你占着他不放!你也忒不懂事了些!”
“……”
她来时没想到本该去查验库房的顾云也在房中,此时别人坐在一方金丝玉塌边,帘幕半垂遮住他的侧脸,朱容瞧不见他的神情,但能瞥见他的掌内心轻握着只玉白小手,刺目非常。在朱容心中,顾云不管何时都是严厉矜持,清正端方,从未曾见他与哪个女子密切有加。
淳和听他话里不向着本身,嘴撅得能挂起个油瓶来:“不坏还拴我!牛鼻子,你莫非看上她了,想和她交/配?!”
“胡说八道些甚么呢!”顾云耳根爆红,在她光溜溜的脑门敲了个火辣辣的栗子:“一个女人家别动不动就把……”他握拳在唇边咳了声:“交/配挂在嘴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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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和呼地吐出口气,舒畅地批示着顾云:“上边,上边一点,用点力,用力嘛~嗯~”
“朱容脾气是烈了些,心肠不坏的。”
“你病才好,外头风餐露宿,你睡不好又会发疹子。”顾云耐烦劝她:“你又爱睡,去了不是遭罪?”
顾云莞尔一笑:“真的。”
翌日,朱容果然来给淳和报歉了,让她对单身份寒微的灵兽报歉她当然不肯,可她对顾云向来恭敬有加,对他的话是言听计从。做了一早上的心机铺垫,一咬牙敲响了淳和的房门。
淳和目光黏在狐狸印上挪不开,内心有只小爪子挠啊挠,挠得她哼了声,一把抓过麻溜地揣入怀中,还是不给顾云一个正眼。
淳和抓着他手不放:“你这算甚么仆人嘛,连挠痒痒都不肯!别人家都亲身给灵兽沐浴,刷毛,抹香膏,打扮得漂标致亮的!”
病了?朱容匪夷所思:“她不是九尾狐嘛,说病就病了?”
如果不是他把她强行从三危山中带出来,她还是山间一只自在安闲的狐狸,看她的性子想必常日也是受尽庇护疼宠。先前为他挡了清和一掌不说,现在接受这么大的屈辱,顾云心中抱愧,轻揉了揉淳和的头发:“此次是朱容做得失了分寸,明日我让她向你报歉好不好?”
顾云幼年入道修行,后出世从商用心运营快意楼,与年青女人打交道的经历少之又少,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哄回这只狐狸。她要哭要闹还好办些,恰好她不哭不闹,没有挽起的长发从肩滑下,青黑如瀑,将摇摆在淡淡灯光中的背影罩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