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不及多想,便见安道陵已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白文和丁香各拿了一个,溪云和刘明天道了声谢,也拿了一个。
溪云和刘明天都感受他的眼神带着深切的洞彻之力,一下便给看得清清楚楚,一身修为和防备,全无可藏。
安道陵微微一笑,道:“坐下吧,有缘相见,一起喝杯茶。”探手抓着铜炉,给每小我都斟了一杯茶,茶色透黄,热气飘飘,似是已煮了好久的粗茶。
“小女人,我扶你起来。”白衣人往前一跨,让人分不清是一步还是两步,到了丁香身前,伸手出去。
溪云不由双目一睁,呼道:“白文。”
溪云将两人的话都听在耳里,心中点头感慨:这两人说不好听点真是臭味相投。
白衣人道:“也不打搅,我就要走了,随我来。”牵着丁香抢先而行,步入竹林。
深山老林,馒头粗茶,做仆人的不嫌寒伧,做客人的也毫不客气。
世人都举杯喝了,听到丁香嘀嘀咕咕地说:“他刚才牵着我的手,他刚才牵着我的手,他给我倒茶,他给我倒茶……”相顾莞尔。
白衣人淡淡一笑,转头摆布看了一眼溪云和刘明天,点头道:“真不错,都是好孩子。”
溪云想与白文说话,但要寻个说法,若说去隔间帮他揉面团,仿佛像怜悯他现在只剩一臂,不由踌躇。
溪云和刘明天目光微颤,都暴露防备又担忧的神采。两人摆布站在丁香身边,涓滴没有提早发觉他要解缆,反应过来时,他便已站在丁香身前,即是说,如果此人要对丁香动手,两人竟不能相护。
白文笑了笑,道:“你喜好吃,我再去做几个。”对安道陵点个头,站了起来,四个馒头本来是他两个,安道陵两个。
白文道:“这位是安道陵安先生。”
丁香双目亮起来,拍掌叫道:“啊,你是安,安,安宗师……”倒是一下站了起来,欣喜交集地望着安道陵。
穿过竹林,另一边是三间竹屋,中间堂上燃着一把火,火上架着一个陈腐铜炉,炉嘴白气袅袅,模糊茶香飘来,叫人精力一震,浑身暖热。
两人多厉存亡险境,都提示本身谨慎在乎,防备此人,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他而去,同时内心都在想“也不打搅,我就要走了”这话又是甚么意义?
帘子下展出一人,左手端着一个陶盘,上面叠着四个热气腾腾的白馒头,披收回阵阵香气,右臂衣袖中倒是空荡荡的。
“这馒头嚼劲实足,本来竟出自白文兄之手。”刘明天也说好吃。
溪云三人都又惊又奇,白文表示请坐,将一个草垫蒲团用脚推给丁香,那白衣人也表示大师坐。
丁香倒放得开,大口要咬下去,满头少了一半,内里一团白气冒出,嚼了几口,双目发亮:“好好吃,向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哇哇,好好吃。”三口两口便将一个馒头吃完了,又喝了两杯安道陵亲身为她倒的茶。
竹屋粗陋,除了中间的小火塘和茶炉外别无他物,地上倒有蒲团,不过只要两个,用芦苇和树藤编的,一圈圈的纹路,清楚了然,多看两眼,竟感觉非常奇特,恍若那纹路中包含某些难言的奥妙。
丁香一吐舌头,两眼一弯,对白文笑嘻嘻道:“那就多谢你了。”
丁香怔了怔,只感觉来人身上带着发乎天然的怜悯,温润的眼神叫人经心全意地信赖,面孔固然不年青,但津润俊朗,带着一种成熟的奇特魅力,非常吸惹人,不由乖乖伸脱手,微不成闻地“嗯。”一声,两手相触,脸上竟而闪现一层红晕,心中又甜又暖,说不清是甚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