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琨冷哼一声,旋风般转过身来。
刘演勃然大怒,甩开陆遥直冲到那独孤折跟前道:“不算甚么事儿?尔等胡虏,觉得我堂堂天朝没有国法么?”
他咕嘟咽了口唾沫,又干咳了几声,在刘琨逼视之下,额头上都冒出了油汗。
刘琨面sè一沉,拂袖道:“不消说了,你退下罢!”
没想到此话一出口,仿佛火上浇油。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汉人无不勃然变sè。
忽听身后独孤折的话声再度响起:“刘刺史,你的话一定没有事理,见事却有不明之处!”
“本来是始仁啊,此行何事?”刘琨把玩动手中的酒杯,貌似随便地问道。
杨桥受刘琨指派,全程欢迎此番来访的鲜卑族酋,实在也担当有监控的任务。但是他过分谨小慎微,鲜卑人沿途多有娇纵犯警,原不止此一事;却都被他讳饰下来并不上报。这时刘琨俄然问起,杨桥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答复。
“甚么鲜卑高朋?”刘演咬牙切齿隧道:“都是杀人凶手!今rì早间,这帮鲜卑在城南的酒楼里酗酒肇事,我部下的士卒们前去禁止。谁知他们一语分歧,竟然就脱手杀人!”
独孤折嘿嘿嘲笑,自顾喝酒吃肉,也不再理睬刘演。大堂当中俄然间鸦雀无声,每小我都在等候着越石公的反应。
堂前的空位上生起了熊熊篝火,几条**上身的彪形大汉,正用铁钎叉着羊羔在火焰上烧烤。时不时用弯刀割下烤的金黄油润的部分,敬献给堂上世人。
这几年来朝廷在朝乖谬,引得天下乱贼四起。匈奴、羌、氐、羯各族多有起兵造反的,攻占州郡无数。细心一想,这大好国土,竟然已有很多落在胡人手中了!
坐在正堂的匈奴朱紫共有六个,坐在首席的恰是拓跋鲜卑的有力酋长独孤折。独孤折满面虬髯、边幅粗暴,刚才在酒宴中旁若无人地呼喝大笑,傲视自雄。他正吃得满头大汗,扯开了前襟,暴露毛茸茸的胸膛,用皮袍袖子扇风。听得刘琨发问,他咕嘟咽下口中大块肥肉,哈哈笑了两声道:“刘刺史,草原上驰驱的男人生xìng豪放,本来受不得你们汉人的拘束。两边如果起了争论,弟兄们一时手重打死几个,怕是有的。这也不算甚么事儿。”
“将士们猝不及防,顿时被杀伤了好几个。我那得力的队主邹哲,也被他们斩杀了!”刘演痛心肠道:“邹哲的父亲在疆场上救过我的命!救过两次!他白叟家一未曾向我求官、二未曾向我求财,唯独在临终前将季子拜托给我!我平rì里待他如同亲兄弟普通,今rì却落得如许的了局!”
独孤折以下的鲜卑朱紫一齐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刘演。两侧偏厅里的鲜卑军人也停止了吃喝,一双双凶光四shè的眼睛盯着大厅里的诸人。现场的氛围刹时变得剑拔弩张。
“叔父!侄儿有事禀报!”
刘演毕竟是文人出身的将军,这时已然稍许沉着了几分,他躬身道:“启禀主公,自末将担负巡城之职,不敢有涓滴懒惰。刚才城中有匪人sāo乱,且杀伤我军将士多人。虽已集结军马筹办将其一网打尽,怎奈匪人竟然混入刺史府中。末将不敢擅专,特请主公做主!”
“多谢主公!”刘演深深拜伏道:“刚才便是鲜卑军人三十人纵酒行凶,还请主公令他们速速投案!”
“方才刘演将军所言情状,是否失实?”刘琨问道。
刘演气得浑身颤抖,回身向着刘琨道:“此事如何措置,请主公定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