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琨谛视了独孤折半晌,目睹得这位鲜卑酋长已然颇显狼狈,哈哈一笑,返身便往长官行去。大堂上的一众汉人官员无不舒了口气,心知越石公下一步必定发令,擒拿肇事杀人的鲜卑军人。
这几年来朝廷在朝乖谬,引得天下乱贼四起。匈奴、羌、氐、羯各族多有起兵造反的,攻占州郡无数。细心一想,这大好国土,竟然已有很多落在胡人手中了!
独孤折嘿嘿嘲笑,自顾喝酒吃肉,也不再理睬刘演。大堂当中俄然间鸦雀无声,每小我都在等候着越石公的反应。
他咕嘟咽了口唾沫,又干咳了几声,在刘琨逼视之下,额头上都冒出了油汗。
独孤折以下的鲜卑朱紫一齐跳起来,虎视眈眈地瞪着刘演。两侧偏厅里的鲜卑军人也停止了吃喝,一双双凶光四shè的眼睛盯着大厅里的诸人。现场的氛围刹时变得剑拔弩张。
独孤折喜动颜sè的拍了拍双掌正要说话;被刘琨一个果断的手势止住了。
独孤折面sè如常地盯着刘演,一字一顿道:“我们胡人不懂汉人的律法,只晓得草原上的端方:力强者胜,力弱者亡。如果本身孱羸无能,被打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刘琨面sè一沉,拂袖道:“不消说了,你退下罢!”
刘琨缓缓道:“这等小事何必问我。匪人现在那边,我令人提来交于你便是。”
此言一出,大厅里的汉人无不勃然变sè。
当刘演闯进大堂时,刘琨明显已经接到通报。他的神采不如何镇静,如果平常的将领这般行动,估计已经被轰出门外了吧。恰好刘演张口就是叔父、侄儿的,看在叔侄的情分上,便不能当真将他如何样。
“但是有一点,却请独孤酋长服膺!”刘琨疏忽独孤折的神采,持续道:“汉人有汉人的端方,胡人有胡人的端方。到了那里,就要守那里的端方。胡人到了汉地,莫非还能还是照着草原上的端方来么?如果剿除了匈奴,却换来鲜卑部落还是在我大晋的地盘上为非作歹,此事为智者不取,吾毫不为也!”
刘演气得浑身颤抖,回身向着刘琨道:“此事如何措置,请主公定夺罢了!”
另一侧作陪的文官行列中仓猝站出一人,恰是昨rì斥责陆遥等人,为鲜卑张目标杨桥。他深深作揖道:“下官在!”
独孤折是草原上横行无忌的强豪,不知经历过多少场厮杀,才搏来西部拓拔鲜卑万人之上的高位。他这几年来往汉地,只见到官员昏庸无能、军队脆弱如鸡,故此越来越放肆放肆。固然传闻新任的并州刺史是汉人中军功赫赫的豪杰人物,原也并没有当真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在刘琨逼视之下,只感觉刘琨的双眼神光湛然,仿佛带着莫大的压迫感,不由感觉嗓子干涩,竟有些严峻。
“独孤酋长,今rì本想与诸位纵情欢宴,不料却出了这等不测。”刘琨皱着眉头向那排鲜卑朱紫说道:“我这个部下虽才干平淡,却从不虚言诳语。方才他所说之事,公然是各位做下的么?还望各位大酋给我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