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走动几个来回,肝火渐息,忽地留步叹道:“晋人当中,豪杰何其多也!”
“哈哈哈!哈哈哈!我匈奴雄师,数年来转战南北、无不摧破,现在竟然何如不了介休这弹丸之地么?莫非大漠上的狼群只敢抓捕绵羊,却不敢与猛兽对抗么?”听报之人怒极反笑,愤然挥臂拍击案几,收回轰然大响。
刘渊低下头看了看跪伏在他脚边的刘景,怫然道:“别趴着了,你带三千人马去援助呼延晏,给我当真地打!”
“报,我军本rì第四度策动打击,动用人马而三千七百,强攻介休东西南三面!”
帐中数十人一齐拜伏在隧道:“大单于息怒,大单于恕罪!”
刘渊推开毡帐的大门向远处了望一眼,阳光照进帐里,使他鬓角的几缕白发显得非常夺目。或许是阳光过分刺眼,刘渊皱起眉,返身往帐内走去。固然还是jīng力畅旺,但他毕竟已是六十二岁的白叟了。匈奴举族的运气系于他一身,偶尔也使他有力不从心之感。
待刘渊抬手做了个请看的姿式,众将便纷繁上前,围拢到案几火线。
所谓右於鹿王,恰是刘景的匈奴王号。数月前他被刘琨打得丢盔卸甲,狼狈逃出晋阳之时,连敬爱的金冠、饰带等物都没来得及带走。谁知今rì却被晋人用来乔装改扮,骗过了重重堡垒。
一名边幅清矍的中年文官快步趋前,将案几上的卷牍撤下,转而铺上一幅极大的舆图。眼看帐中稍显暗淡,他又点起两座烛台,悄悄安排在案几的摆布。
刘渊于永兴元年自称汉王,起兵反晋,自起事以来,麾军南征北讨,战无不堪,前后击溃晋军数十万众,威名震惊大河以北。
发怒拍案之人,身高八尺四寸,姿仪魁伟过人,边幅端严而美须髯,不怒自威。恰是匈奴大单于、汉王刘渊刘元海。
“贺图延!”
贺图延回声答道:“并州刺史刘琨已然出兵。他亲率晋军主力万余,沿昭馀祁西侧缓慢南下;现在该当已过平陶,将渡汾水,呼延颢将军所部即将与其打仗。晋军前锋游骑超出我军前部,在兹氏至中阳一带频繁活动。末将所部逻骑与其多次比武,丧失大略相称。别的,在中都、京陵一线,有晋军偏师千余人与羯人石勒带领的兵力对峙。”
“报,晋人在城墙掘有暗门,那持戟将军率懦夫一百自暗门凸起,十荡十决,燃烧云梯三十余座,我军猝不及防,死伤惨痛!”
遵循最好的筹算,匈奴雄师该当仰仗兵力上的上风速战持久,以呼延晏一起攻取计谋要地介休,以乔晞、呼延颢二将各另一军北上,而刘渊自领主力雄师策应,按照局势生长投入作战,一举击破刘琨政权。可谁知刘越石麾下的晋阳甲士数虽少,竟然英勇善战到这类境地,乃至于数万雄师受阻于戋戋一个介休!
“晋军意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