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噗嗤笑出了声来:“好丢脸呀。”
一方小窗透着江外景色,只见暗淡的夜色不知何时出现了酡红色的微岚,纷扬的雪片从天而降,沙沙落在了茅草屋顶。
“啊,不是,我是没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跟婶婆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听周瑜如是说,小乔放下了高悬的心,欢愉道:“真的吗?我也尝尝……”
牛渚驻地中,不知那边农舍传来一声渺远的鸡鸣,周瑜系上玄色披风,筹办去往校练场。阁房里的小乔闻声也起了身,揉着惺忪睡眼,快速洗漱伏贴,对周瑜道:“我也想看练兵,带我一起去罢。”
“你一次,我一次,我们不是扯平了吗?”周瑜的笑容更深,复捧起了小乔的小脸儿,轻吻呢喃道,“罢了,还是不要扯平了……”
围场内,兵士悉数集结,未急于练习,而是先齐声唱了一曲,词是《诗经》名篇《无衣》,调却由周瑜改做了吴地风骨,窾坎镗鞳,激昂民气。
见周瑜姣美的面庞上带着几丝促狭笑意,小乔又羞又恼,磕巴道:“我……我又不是用心的!”
周瑜本还想说甚么,几位将军却已走入帐中,周瑜只得将小乔的事临时压下,与世人参议,一旦袁术僭越称帝,他们当如何自处。大师各抒己见,议事罢已至太阳偏西。周瑜赶快去寻小乔,可帐内帐外俱已不见她的身影。
周瑜不忍回绝小乔的情意,只好干坐着等。约莫又过了半个时候,小乔换回了桃色襦裙,小脸儿洗得干清干净,端着一碗浓汤鱼腐走入房中,她小手绕着绢纱,羞赧道:“婶婆说你爱吃这个,我特地学了,方才做不好,差点把屋子烧了……幸亏,最后也没闯下祸来,你尝尝看,合分歧胃口。”
“另有粥,你稍等”,小乔蹬蹬蹬跑回庖厨,看到铁鼎中剩下的残汤,忍不住用手沾了咀嚼。谁知一阵又苦又涩的味道传入舌尖,她赶快用清茶漱口。想来她做的时候太心急,竟忘了去鱼胆。
“居巢当时不算吗?也对罢,那次是你吻我的。”
小乔这才有了几分实在之感,将小脸儿埋在周瑜肩头,哽咽道:“我没有我姐姐那么贤惠,不会做饭,缝的衣服也是歪七八扭的,你会悔怨吗?”
周瑜没有答话,抬起苗条指节,拂太小乔柔滑丰泽的唇瓣,心驰神荡,俯身悄悄一啄。小乔顿时红了脸儿,镇静垂首,讷道:“这是你第一次吻我……”
周瑜一想,深觉小乔之言有理:“一个个来,若能都实现,倒是妙极。”
周瑜不再担搁,策马赶回驻地,才排闼进院,就见小乔逃也是的从庖厨冲了出来。庖厨内浓烟滚滚,呛得周瑜直咳:“如何回事?你没烫着吧?”
小乔一吐小舌,上前道:“想着你们在谈军机,不便利听。他们都叫你周郎,大略是看你年青姣美,怕一声 ‘周将军’把你叫老了吧?”
“若真能丢脸些就好了,走吧”,周瑜说罢,不等小乔回嘴,便走出了房门,小乔趋步跟上,两人一道乘车往校场赶去。
相聚老是长久,明日又要与周瑜别离,实在从她来那一日,她便晓得,周瑜不成能让她在这里,等父亲一道回姑苏。暖身的青梅酒下肚,更添几分愁楚,听周瑜如是问,她站起家,合着琴声起舞。柳腰轻,红袖翻浪,飞袂拂云,酒气却垂垂上头。
众将看到周瑜,都心悦诚服地上来向他施礼,周瑜亦依礼回之。小乔乖乖退到不远处,凝睇着白衣儒裳的身影。
小乔随周瑜来到营帐里,只见帐中除了书卷沙盘,还放着几只方口圆肚的瓶壶,小乔只觉风趣:“你们还玩投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