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没有答话,抬起苗条指节,拂太小乔柔滑丰泽的唇瓣,心驰神荡,俯身悄悄一啄。小乔顿时红了脸儿,镇静垂首,讷道:“这是你第一次吻我……”
相聚老是长久,明日又要与周瑜别离,实在从她来那一日,她便晓得,周瑜不成能让她在这里,等父亲一道回姑苏。暖身的青梅酒下肚,更添几分愁楚,听周瑜如是问,她站起家,合着琴声起舞。柳腰轻,红袖翻浪,飞袂拂云,酒气却垂垂上头。
没想到最宽裕的时候周瑜返来了,小乔顾不上擦熏得黢黑的小脸儿,推着周瑜向阁房走去:“你别过来,先回房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小乔一吐小舌,上前道:“想着你们在谈军机,不便利听。他们都叫你周郎,大略是看你年青姣美,怕一声 ‘周将军’把你叫老了吧?”
一方小窗透着江外景色,只见暗淡的夜色不知何时出现了酡红色的微岚,纷扬的雪片从天而降,沙沙落在了茅草屋顶。
“居巢当时不算吗?也对罢,那次是你吻我的。”
“这我倒是不知,但有抱负在怀,我不怕老,只怕碌碌有为虚度工夫,如果……”周瑜望着小乔,却没说下去,“我们去那边略坐坐罢。”
已是腊月三九天,跟着夜幕来临,霜气也践约而至。房中阴冷,烧炭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为了取暖,周瑜煮了青梅酒,与小乔对饮几杯后,拨弄着琴弦弹起了踏歌曲:“早上听你谈起踏歌,非常有见地,你会跳踏歌舞吗?”
不知何时,琴声停了,小乔停下细步,只觉天旋地转,她踉跄欲倒,却被人揽了腰肢,周瑜俊朗的模样映满视线。
围场内,兵士悉数集结,未急于练习,而是先齐声唱了一曲,词是《诗经》名篇《无衣》,调却由周瑜改做了吴地风骨,窾坎镗鞳,激昂民气。
周瑜不忍回绝小乔的情意,只好干坐着等。约莫又过了半个时候,小乔换回了桃色襦裙,小脸儿洗得干清干净,端着一碗浓汤鱼腐走入房中,她小手绕着绢纱,羞赧道:“婶婆说你爱吃这个,我特地学了,方才做不好,差点把屋子烧了……幸亏,最后也没闯下祸来,你尝尝看,合分歧胃口。”
才来一日就要归去,小乔尽是难掩的失落,一偏小脑袋跑出了帐去。
“孔子曰: ‘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我但愿这些兵士出来兵戈,不完整为着生存,而是有大义在于心。”
小乔随周瑜来到营帐里,只见帐中除了书卷沙盘,还放着几只方口圆肚的瓶壶,小乔只觉风趣:“你们还玩投壶?”
见周瑜姣美的面庞上带着几丝促狭笑意,小乔又羞又恼,磕巴道:“我……我又不是用心的!”
“啊,不是,我是没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跟婶婆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听周瑜如是说,小乔放下了高悬的心,欢愉道:“真的吗?我也尝尝……”
小乔对着镜子看了半晌,噗嗤笑出了声来:“好丢脸呀。”
周瑜本还想说甚么,几位将军却已走入帐中,周瑜只得将小乔的事临时压下,与世人参议,一旦袁术僭越称帝,他们当如何自处。大师各抒己见,议事罢已至太阳偏西。周瑜赶快去寻小乔,可帐内帐外俱已不见她的身影。
汤汁尚且如此难吃,那鱼腐岂不要呕死人了,她赶快提了热茶回到房中,夺下周瑜手中的竹筷,递上一盏清茶:“这么难吃,就不要吃了啊……”